第四百四十二章心中有鬼 (2 / 2)
        投敌之后蒯孟春破罐破摔，妓女也好良家也好，不知道玩弄了多少女人。及时行乐，逢场作戏，但心里的那份堕入地狱恐怖感，一直没减少过。尤其是王家兄弟，在抗日队伍里步步登高、风生水起，成为受人称赞的英雄。蒯孟春自惭形秽精神压力就越大。为了麻醉自己，他后来又染上了大烟。短暂的堕落畅快之后，心里的焦虑就越深。

        想活着想逃命，不过是人的一种本能。今天晚上和阁老庄驻军一个团长，加上鱼海龙一起喝酒。酒席上那团长举起拇指，盛赞蒯孟春大义灭亲，佩服鱼海龙快意恩仇。弄的两人前汉奸哭笑不得，老觉得对方是在变相取笑。曲线救国，实际就是汉奸的代名词。从心里，这些国军对曾当过汉奸的人心存轻蔑。不是大势所趋，他们不会坐在一张桌上称兄道弟。

        “都是逼得，没有那些人我们都是安分良民。你看那些穷棒子们，穷了不知多少代了。穷疯了，对我们这些有钱的财东家，只有羡慕嫉妒恨。**土八路把穷人当靠山，才把动静越闹越大。我们地主财东到哪里都是少数人。老子豁出去，和他们血战到底！”前汉奸鱼海龙双目赤红，嚼着鸡腿大放厥词。

        “海龙兄言之有理，所以委员长才审时度势全面剿匪。等着吧，你们这安善财东有好日子过。**也不至于被赤化。国军就是财东田主们撑腰的。”那上校团长镶着大金牙，一口不流利的国语南腔北调，“你们放心，咱们的家伙都是美国造。土八路那是小米加步枪，不会是我们的对手。你的家业还是重振的”

        “借你吉言，借你吉言啊。来，喝喝。”鱼海龙兴奋起来。三个酒杯碰在一起。

        这个夜晚，鱼家大院里前后开了两桌席，都是街上的饭铺无偿‘孝敬’的。比起八路军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来，这些还乡团们不仅杀人越货，还靠枪杆子敲诈勒索。所作所为弄得民怨沸腾，短期之内让**民心丧尽。

        团长队伍里有事，中途冒雨离开了。就剩下鱼海龙和蒯孟春，两个人推杯换盏又喝了一会儿。

        蒯孟春出来小便，看到雨已经不怎么下了。院子里滴水涟涟，除了蛐蛐叫就是青蛙叫。树木房舍莽莽苍苍，就是少了些人气。他打着酒嗝来到院中间放水。不经意地一抬头，依稀看到前面那棵老榆树上吊着一个人。一头黑发披散着，下面是一具晃荡着的女性裸尸。黑发中，一张青白的脸正看着他伸出舌头来。

        这一看，只吓得蒯孟春一声惊叫。连滚带爬跑回屋里去了。肚子里憋着的一泼尿，也瞬间尿到了裤裆里。

        回到屋里之后，看鱼海龙正在依桌养神。蒯孟春也不敢说出实情。摇曳的灯光里一明一暗，蒯孟春越端详鱼海龙越不像个活人。那一颦一笑一会儿像孙贵妃，一会儿又像是周和平，反正不是鱼海龙自己。

        “海，海龙兄，我得，得回去了。队部里还有份匪情报告要写。”

        赶紧又喝一杯酒，蒯孟春执意要离开。这样的深宅老院，晚上只有几个人住宿。尤其是这样的黑暗雨夜，风吹雨淋，又是凶宅，过于阴森了。

        鱼海龙挽留不住，只好陪着蒯孟春往前院去。政治服务队的随从们在那里喝酒。

        两个人出现在院子里的时候，蒯孟春偷眼看了看那棵树，啥也没有了。但是他侧脸看看鱼海龙，见那张脸上分明露着诡异的笑容。蒯孟春直接吓破了胆，撒开两只脚就往前头跑。中间因为路滑狼狈，还跌了两个趔趄。

        鱼海龙在背后取笑道：“看见啥了，就这么跑？你这点胆子，还敢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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