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瞎子断命 (2 / 2)
        把如烟的也算一下子，这回轮到杜玉梅吃惊了，为如烟算命那岂不是去摸老虎的屁股？去捅蜂子窝？万一让她的婆婆——柳老夫人知道了，她们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在杜玉梅还在权衡利害得失的时候，周嫂报着：“62年9月12日辰时”。

        杜玉梅反应过来为难地看着周嫂说：“你不怕她的奶奶找你拼命啊？”

        杜玉梅的担心也让周嫂冷静了一些，柳老夫人维护如烟她见识了，那是把命不要，所以如烟克死自己的母亲在湾子里大家算是心照不宣。她吩咐小男孩：“你看紧些，有人来就做声。”

        算命瞎子奇怪他上一个命大运没有排，流年没有推算，怎么就要他算第二个？想到政府禁止算命，能算一次很不容易。他便放弃64年的那一个，接着算62年的。

        杜玉梅其实是很想听听瞎子是怎么说如烟的，她又蹲下去，也顺手拉着周嫂同她一起蹲下。

        算命瞎子问过又是女命后，一边屈指快速的掰着一边嘴里轻轻叨唠着，一会儿对着前面的人解说着：“她今年七岁，出生那一年是壬寅年，庚戌月，辛巳日，戊辰时，五行不缺，但是阳刚气重。”他说着说着头一低，身子前倾着问：“这一个性格是不是像个男孩子？”

        周嫂对着杜玉梅的目光一边点着头一边说：“比男孩子还男孩子。”

        算命瞎子接过周嫂的话说：“虎年，狗月，蛇日，龙时，煞当令，正印相冲，敢问她的亲生母亲如何？”

        周嫂与杜玉梅四目相视而惊，真准，嘴里也就不由说道：“死了，早死了，在她出生的时候就······”

        周嫂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小男孩看到烟叶子屋（烤烟叶子的）边伸出一个人头来，惊呼着：“来了，来人了。”

        来人了，几个人慌作一团，周嫂顺手提起杜玉梅的篮子，看着杜玉梅从里面夹袄荷包掏出一个手帕展开，连忙把两个菜蓝放一只手上提着，腾出的那只手伸过去从中抽出一张贰角的纸币，转过身塞到急着要走的算命瞎子手里。

        湾子头边出来的人越来越清楚，是周嫂的丈夫张文山，挑着尿桶。

        周嫂看了一眼远去的瞎子惋惜地骂道：“天杀的，哪个叫他这么勤快。”

        杜玉梅是愁肠百结，对如烟克死了自己的母亲一说，她一直是心存侥幸的，这一算算是坐实了这一说法。她也似乎明白了柳老夫人为什么对如烟命硬一说那么讳疾忌医。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如烟还克兄弟姐妹，结实强势的如烟以及瘦弱乖巧的如风，不正是如烟压制着如风？不正是如烟克制着如风？做母亲的心痛啊，她的如风才五岁啊······

        杜玉梅也似乎明白了她生过如风之后为什么不再见生的原因，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一个母亲，她心生恨意，恨如烟，恨婆婆，当然更恨丈夫柳嵩义。

        杜玉梅一边心碎一边挣扎，如风才五岁，她要怎样做才能保如风的周全，她愿意代替如风被如烟来克，只求老天爷能够见怜她的一番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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