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董青婉出走
        刘娜内疚、彷徨多日后，终于鼓起勇气找到欧洲城，在正门处看到了马大夫的灰色轿车。马大夫的车牌很牛，他曾为此大肆向朋友们炫耀过，所以刘娜记得很清楚。她知道马大夫此刻守在欧洲城大门是为了什么，心里的火不由地大盛，冲过去在车顶上死命地拍了几下，把车里正监视小区大门动静的马大夫吓了个半死。他冲下车想骂，一看是刘姐，便讪笑道：“哎呀，这不是刘姐吗，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去找小婉啊？走，我跟你去，正好认认门。”

        “姓马的，我好心帮你，是看你对小婉一片痴情的份上。你们都是单身，只要你情我愿，你们谁追谁我都不管，而且我也愿意帮你们。可你姓马的都干了什么？**还是人吗你？你现在弄得小婉连我都不见不理了，她现在恨上我了你知道吗？我们是十多年的姐妹呀，我们的情分都被你这个臭流氓给搅了你知道吗？如果不看我家老王和你是朋友，今天我把你脸给撕了。”

        马大夫被她骂得火起，指着刘娜鼻子骂道：“刘娜，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你家老王要不是我帮忙，能开出那么便宜的药、能恢复到现在这种情况？我还告诉你了刘娜，要是小婉不老老实实跟我交往，我他妈连你一起收拾了你信不信？”

        刘娜没想到姓马的这样不要脸，当时也不多想，上前就挠了马大夫一把，只一把，马大夫就已经满脸开了花。火辣辣疼的马大夫岂能吃这个大亏，几拳几脚把刘娜打倒在地，开车扬长而去，临走还放下狠话，回头要和她们算总账。

        刘娜满脸是血、一瘸一拐地按响了董青婉家的房门，董青婉通过门镜摄像看到了刘娜的惨状，一下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忙开门将她迎进去。

        刘娜讲了事情经过，董青婉暗自垂泪。刘娜是聪明的，如果想挽回这份友谊，只有和姓马的撕破脸才能做到，而为此受些伤效果自然会更好。

        董青婉帮刘娜清理了伤口，拉着她的手说：“你这又是何苦呢，你一个女人怎么打得过他。”

        “打不过也要打，拼了老命也要打。明天我还要到医院闹去，我要让全天下都知道他有多不要脸。”

        “算了，我求你了刘姐，你这样闹对姐夫也不好，而且姓马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们躲着他就行了。”

        两人长吁短叹了好一阵，刘娜临走时安慰董青婉，让她安心在家呆着，明天自己会带姐妹过来看她。

        原来的姐妹该上班的上班、该打工的打工去了，留在家里的也只有刘娜、小王和董青婉三人了。小王看待钱仔细得很，一听现在开糕点店她要分担两万六千块钱，就开始有意躲避起刘娜来，于是刘娜一气之下和老王商量了一下，准备自己一个人把糕点店盘过来。第二天她来到董青婉家，姐俩嗑着瓜子聊起了这事儿，董青婉当即拿出一张卡交到刘娜手中：“这里面有五万块钱，算我入伙。但我可说好了刘姐，我什么活儿也不会干，我只当是入股，干活的人你要另找。”

        刘娜诚心推了几次，但她相信了董青婉中大奖这一事实，最后也就收下了。“妹子，姐真对不住你，我怎么也没想到那姓马的是那样的人，我本想……”

        “好了刘姐，你别说了，我不想听他的事。”

        “你还和酒店经理来往？”

        “现在来往也少了，他那事不太行，我给他吃补品也不管用。他现在好像在故意躲着我，可能是对自己也没信心了吧！”

        刘娜笑了起来，又疼得吸起凉气，半晌才缓过劲来。她指着长满荒草的花园问：“在楼上的时候，你家5平米的储藏间都能种出那么多菜，现在园子大了咋又不种了呢？”

        “四郎最近忙，他没时间，我又不会。再说被那个姓马的搞得我都不敢出门了，生怕他找来。”

        刘娜拿到了钱，开始如火如荼地装修起她的糕点店来，而此时的董青婉便更加孤独起来。家里没有外人的时候，伊娃总是开着门干活，偶尔会走出工作室和董青婉聊上几句，但这并没有消除董青婉的空虚，终于有一天，她留了张纸条离开了。她说她要离开半个月，在四郎病假结束前就会回来。

        伊娃知道纸条所表达的意思，但却不懂它的意义，所以当她发现纸条后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四郎。四郎知道母亲离开时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他越来越预感到头疼的日子不久了，虽然有些期待，但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还是让他有些心悸。他打算出去走走，让自己的大脑休息一天。他想去看看赵一品夫妇，想去看看丁青和白洁，想骑上车漫无目的地飞驰一天。可他经过大厅时发现了那张字条，便跌坐在沙发上哪儿也不想去了。

        他算不上雨人，但情感却不细腻，对他人的关怀与理解欠缺很多，而当他得知母亲不在身边，甚至不知去向时，却由衷地感到了孤独与寂寞。这种感觉以前是从没有过的，即便是对赵杰、丁青和白杰有着某种依赖与依恋，但感觉并不强烈。从小到大母亲从未离开过他，如今因为他的忽略，使受伤的母亲在精神上无所依托，而最终选择了第一次远行。

        四郎清楚地知道，妈妈一定是去金陵了，那里有她的亲人，有她的旧时光，除了金陵，她不会去任何地方的。伊娃来到四郎身边，将洗好的水果和剥好的坚果摆在他面前。他说：“伊娃，等一下我教你种菜种花好吗？”伊娃点点头。她没有情绪，如果需要她一直工作下去，她是不会有任何怨言的，她不需要调节情绪，更没有惊喜可言。四郎可以给她智慧、语言、记忆，但暂时还不能给她情绪。

        四郎吃光了盘中的食物，小心地叠好纸条，推着单车走了出去。一个小时后他就回来了，一头乱发不见了，学生短发使他重新焕发了生机。他将花园里的杂草清理干净，撒上自己培育出的菜仔，留下几片空地，准备种几棵果树。干完这一切已经是晚饭时间了，他觉得身上和大脑都一片轻松，长长伸了个懒腰，从花园木质楼梯进了屋。

        吃过晚饭后，他再找不出任何可以消遣的事来做，从小到大，学习与思考是他唯一的爱好，这种习惯已经形成了惯性，此刻一下想打乱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在电视面前煎熬了几分钟后，就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中午，当伊娃敲门给四郎送饭时，发现他已经昏迷了不知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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