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文成武就荣归故里，盛情难却再荐镖
        第十章

        文成武就荣归故里，盛情难却再荐镖行。

        这年朱振生赶考，文中秀才，武中举人，把全家人乐的都张罗着回来后给他庆祝。放榜后朱振生邀了几个同年，一块到县衙拜了恩师，拿了文凭就回家了。刚要进村就见村头站着一个中年人，远远的向他招手，身边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向他飞快的跑过来，嘴里喊着表叔回来了。伸手拉着他的衣服，回头指着那个中年人说，爸爸都在那地方接您两天了。

        朱振生忙走过去，冲那人一抱拳说声表兄好，那人也走过来拉着他的手，兴冲冲的连说，表弟好，表弟好。并回身指着村内路两旁的人说，乡亲们听说你中举了，都高兴的奔走相吿，出来迎接你，家中表叔早就给你备好了酒席，为你接风哪。一边说一边挽着手向村里走去，路两旁的人也都笑着向朱振生问好，其中一人冲他表兄说，孙伯才你拉着举人的手不放，想沾多大光哪，一句话说的大家都乐了。再往前走就见自己家中街门大开，亲戚朋友都在门外等着迎接。当他走近了几个小孩点燃了鞭炮，霹雳啪啦的响成一片。

        众人簇拥着他走进大门，朱向善夫妇已站在二门外等候，见了妈妈他快步跑过去扑到妈妈怀里，叫着妈妈撒着娇，把老夫人喜欢的眼里沁着泪水，低头看了半天，嘴里喃喃的说，都中了秀才了还象个吃奶的孩子，朱振生抬头争辩说，我本来就是孩子吗。朱向善也帮着说，是孩子，是孩子，快进去吧大伙都等着喝喜酒哪。进了二门，就见摆满了酒席，全村人都来贺喜，大家推杯换盏，猜拳行令，吃着流水席，热闹了一天。晚上朱向善又在涿州城内龙门饭庄摆筵，专请文武两位恩师，又约了几个同年过来作陪。席间朱向善试探着问起了两位老师能否帮着规划朱振生以后的发展。

        私塾先生首先沉默了，接着叹了口气，开口说道，眼看天下即将大乱，自道光年间鸦片战争后，英国人的坚船厉炮打开了中国的大门。广西的洪秀全又趁机作乱，一度占领了南京，并且建立了伪天国，还称帝，南方七省全乱了。眼下群雄并起，将来逐鹿中原，谁人称帝，哪个称王还未可知哪。大清气数已尽，就算饱读诗书也扶不住这将倾的大厦了，说得大家都沉默了。

        半晌谢亮开口了，他说，即然学文不能安邦，那就从武，以期凭武定国吧。朱向善面露难色的说，我已年过花甲，料里家中诸事已觉艰难，他妈也舍不得，那些安邦定国，出将入相的前程我看就免了吧。还是想让他谋个正经差事，多少挣个钱，将来娶妻生子过安稳日子吧。两位师父听了都觉可惜了他的才干，却又无理争辩，只好默默的看着他。

        还是谢亮最先想出了办法，他说，即然你们二老舍不得，我倒可以给他介绍个去处，一边习武，一边挣钱，你看好吗？朱向善说；有这么好的差事吗，干什么活哪？谢亮说，涿州城东门外教军场旁边，有一个龙虎镖局你们都听说过吧，众人点头。朱向善说，人家那可是，高山上点灯，名头大。谢亮说，镖局老当家的，浑身武艺，年青时闯荡江湖，专以保镖为业，挣下偌大的家业。现在老了，已多年不走镖了，只在家管管来往帐目，想僱一个少年宾客，帮着写写算算的，事不多，活不累，只想身旁有人说个话。我看振生去了他准喜欢，忙时帮他管管帐，闲时陪他讲文论武的说说话，还能偷着跟他学点真功夫。

        再者，他们老两口一生无儿，膝下只有一女，振生这么能说会道，肯定受不了屈。朱向善听完高兴极了，忙给谢亮作揖，请他赶紧把朱振生推荐给他。谢亮点头答应了，散席后各自回家，朱振生对妈妈说了要出去做宾客，能给家挣钱了，妈妈听了也高兴。

        过了几天，谢亮来了，吿诉镖局那已经说妥了，今天带人去面试。朱向善套好了车，爷仨来到镖局门前停下，看门的伙计见谢亮来了，赶紧跑去通报。朱振生看着门前两旁立着的刀枪架子，还有旗杆上飘着的杏黄色的镖旗，都觉的新鲜，再看门两侧挂着一付对联，上联写；行侠对得住江湖各路豪杰朋友，下联对，仗义保护着天下南北放心客商。门楣上悬一块牌匾，青匾金字，写着龙虎镖局四个大字。

        这时就见院里伙计向他们招手，嘴里喊着当家的有请，三人迈步进了大门。这时上房的门已经开了，从屋里走出一位老者，头戴石青色锦缎瓜皮帽，红珊瑚作的顶子，前面镶着一块新疆和田羊脂白玉帽花。上身穿宝蓝色苏绣团花马褂，外罩緙丝金线寿字坎肩，下身穿兜裆衮裤，脚蹬一双礼服尼双脸粉底洒鞋。白脸堂，大眼睛，两眼炯炯有神，两道剑眉斜插入鬓，高鼻梁，元宝耳，嘴下花白的胡须。笑呵呵的冲着客人一抱拳，说声请，谢亮，朱向善也同时抱拳还礼，回让说您请，一翻谦让之后大家一同进了房门。

        宾主落座后伙计给斟上茶便退出去了。谢亮开口说，我把人带来了您看看怎么样。老者把朱振生上下打量了一遍，笑着问他，今年多大了，朱振生答，十五了，念过书吗，念过，今年刚中了秀才。老者听后惊讶的看了他一眼，面露喜色的树起大姆指夸奖说，年青有为，年青有为。转身抱拳对朱向善说，恭喜恭喜。朱向善也拱手说，同喜同喜。老者接着又问，习过武吗，朱振生答，习过，上月才中的举人。老者听后双挑大指，连声说，好好好。

        谢亮见了，凑过来打趣说，还满意吧，老者笑着说，太满意了。立刻吩咐伙计备酒，不一会伙计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大食盒。老者见了起身对客人说，咱们走吧，便带头来到饭堂，伙计把热腾腾的酒菜摆在一张方桌上，又满斟了三杯酒，便退到一旁侍立。老哥仨坐下边喝边聊，朱振生坐在下首相陪。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人也熟了，气氛也融洽了。谢亮才站起来说，来了半天了，我还没给你们互相介绍哪。于是先指着那位老者说，这位姓余，名弘武，字义忠，江湖人称圣手神刀镇京南。本州石家府人氏，是本镖局的东家兼掌柜的。手下有四位镖师，个个武艺高强，下辖三十多名趟子手，可同时走东西南北四路镖。京南保北的镖行里数这名声最好，当年曾国籓曾中堂奉诏进京，朝见天子，行至涿州，不敢带兵入都怕引起西太后猜忌，还是请余老侠客保他去的。你想能让曾中堂看好的人天下能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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