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小项羽司马衡
        是夜星月无光，百里宠刚刚睡下不久，司马衡便率领三千人马偷袭进来，直插入百里宠营帐，三千儿郎，个个勇健。可怜百里宠恍惚间听闻帐外杀声冲天，尚不及披甲执锐，就被司马衡一枪挑了，割下人头，用竹竿高挂在帐外，一边命士兵四处放火，一边又命令士兵到处大声宣扬百里宠已死的消息。紧接着他按计划横冲直撞入百里宠手下各个重要将领的营帐，凡是仍在的俱都杀了。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司马衡”，他也是个让敌军闻风丧胆的人物，只不过在此处被神爷的光辉给压下去了而已。司马衡者，外号“小项羽”，有万夫不当之勇，世间单论武力，公认第一，千军之中取敌将首级易如反掌，因此他的马骑到哪里，将不敢挡，兵不敢拦。这也是他能身先士卒破百里宠门，突入百里宠军，并在其间肆无忌惮斩杀诸将的原因。也是他能够从风都跑出来，寻到神爷并能聚散败兵的原因。要不是神爷在此，诸军定会想办法集中人马以数量优势趁机消灭他。

        当司马衡混在人群中扮作逃兵逃出时，诸军将领岂能不知，皆大喜言道：“不要多生事端，司马衡在则独孤长灭之不易。司马衡岂是好惹之徒？他愿意走最好，让他走，不要惊动他，待解决了独孤长，再回首解决他。”诸军将领都派了人专门跟踪司马衡，却不多时全数被司马衡所灭，诸军将领也不惊讶，无再派人跟之……

        诸军所仰仗灭司马衡的法宝，无非是人多，实施人海战术，但在这半夜之中，其如天兵天将突然而至，平日里计划好众兵将都不敢拦，更何况如今，百里宠军纷纷如遇活阎王，避之不及，闻之便跑……

        司马衡不仅武力非凡，智慧也是一流，真如那“项羽”一般。神爷曾评价项羽曰：“羽者，擅军谋，精力气，帅才无二，不世雄将，有统三军之能，却无治万民之德，非亡于军事，而败于政治，然若楚项梁不死，邦安得天下？”又言司马衡比之项羽，其才相若，然善用人，不重功名，肯施与人，唯不足者，感情用事，无人束之则易轻进，若假以时日，年增稳重，则必成千古之良将，后世之典范……

        此时只见司马衡乱军丛中到处冲杀重要将领，百里宠军闻主将已死，又见火光四起，早已大乱，此刻正纷纷四散逃命。

        冲杀了一阵，又按原计划找到一千具百里宠军尸体，卸下装甲，偷偷让士兵换了，扮作百里宠军去攻击另外三路外军，当然此时只剩下两路了。那两路早见百里宠军处火光四起，又闻杀声冲天，不时还能见到许多溃逃之军。两路外军主将本就心下担忧，正不知明日擒神爷后几方如何处之，百里宠会不会攻杀自己，如今见到溃逃的百里宠军也敢杀自己，百里宠军人多，他们本来还有所忌惮，但如今乃是溃军，何惧之有？况且百里宠军已杀了过来，难道面对如此溃军还能躲？岂不遗笑天下。不应战还有其他的法子吗？于是率军反击。

        司马衡军假扮的百里宠军一交战即退却，两路外军哪里会分辨？自然会去攻击其余的真正的百里宠军，溃逃的百里宠军不明所以，见对方也来攻击，刚脱虎口又见狼牙，无可奈何，只得仓促应战，边战边逃，百里宠军人数众多，双方战在一起。

        另有数人假扮做百里宠军的使者，携了百里宠帐中的重要物品以作信物，装的慌慌张张、匆匆忙忙，分别来拜见两路皇后军马的主将，言道两路外军勾结司马衡，夜袭百里宠，如今在两路外军驻营地不远激战正酣，请求看在刘百里与皇后盟好的份上出兵相救。并许诺，消灭敌寇后百里宠军马皆归皇后军马节制，明日拿下独孤长之天大功勋亦皆归皇后军主将。

        婉城军主将不为所动，甚至于想夜袭神爷。

        另一路皇后军主将丝毫不怀疑，却权衡起利弊来：此时几方激战，正解了明日忧愁。若无此战，明日谁去擒了独孤长得那天大功勋？只怕还要争抢一番。擒住之后，战役结束，几方如何互处，只怕互相防范，还少不了兵戎相见，但不料有人先下手为强，今夜就坐不住了。但万万没想到司马衡也来插了一脚。若救之，名声人马皆可收，必有大功；若不救，只怕那几方消灭了百里宠后就会合起伙来攻我，届时彼众我寡，性命都恐不保，保住也会颗粒无收，何不趁机成此大功。

        于是应允，假“百里宠军使者”自荐为路引，将其军马带至两路外军与百里宠军厮杀处，此时的百里宠军哪有什么战斗力？说是厮杀，不过在保命逃路。皇后这路军马见百里宠军不支，赶紧冲杀了过去……

        如此几路军马混战在一处，直杀至天亮了好大一会后方才停止。

        那日里乌云密布、天地无光，晨若昏夜，大概是苍天也感受到了疼痛，露出阴郁的脸色。

        此处本是不大，白日看时，只见满地狼藉、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山水为之染色，日月不敢窥头，一步一尸，草木及屐，溅红浸血，悲哉此时！不知战之何所益？但将血肉换苍天……

        几方势均力敌，都没剩下多少人马，勉强活下来的军士也是破衣烂甲，疲惫不堪。残存的士兵眼看昨日此时大军尚还威风凛凛，谈笑风生，不料一夜之间，留存的十万诸军，消亡殆尽。什么都没了，人死了，营帐被烧了，山河染血，步步亡魂……

        此时又见一高坡之上，有一队人马，旌旗招展，铠甲鲜明，众军自下望上，不能尽目，不知多少。为首的将军则骑着高头大马，目光如炬，手握一柄亮闪闪的银白色长枪，好不威风，却不是那司马衡还能有谁？只见他身后一米处，横向排列着几个骑兵，十分整齐，人人右手竖握着一根“红色”长枪，枪尖指天，只是每支枪尖上都插着一颗人头，血已流干，想已被割下头颅多时了，众军仔细看时，却不是各家主将是谁？……

        众兵士一夜厮杀，这才发现，自家主将已死亡多时。诸人为活一命，全都杀红了眼，见之活物，不死不休，竟连自家主将何时开始不见的也无人知晓，主将死了，更无人鸣金收兵，杀得更是“酣畅淋漓”，直将自己的恐惧挥洒殆尽，化作鲜血从自己，或从别人的身体里喷薄而出！……

        众军此时早已清醒了，眼见主将头颅，回首这一夜光景，今昔对比，方知了神爷厉害！司马衡厉害！果然“独孤战帝”、“小项羽”的名号不是白叫的！可惜时不复昔，不然昨日也当逃跑！……

        呆未一刻，就听司马衡军中响起了进攻鼓声，活着的诸军此时早已从杀戮之中缓过神来，疲累不堪，耳听敌方进攻鼓响起，正慌乱无措，见有人扭头逃跑，也慌忙拔腿，不多时，这群幸存的士兵就逃散尽了。

        司马衡缓缓行军，并未真追，原来不过声鼓燥耳，不战退敌罢了。这群余戮之兵，此时杀之何益？既无利而自损，非兵家之道耳。他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可能的减少伤亡，保存实力，那群败兵，此刻已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因此毫无价值，自己方此时的一员，比得上平日里的百人，而对敌方一千人的杀戮，还比不得平时战场上一头功德。穷寇莫追，逃兵中有些拄兵重伤之徒，见跑之无望，难保不会狗急跳墙，垂死屠人！为这群败兵死伤一人现下都是极不划算的，况且敌军也有妻儿老小，“‘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此“救”人，救的不仅是别人，也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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