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乌铭的过去 (3 / 3)
        “我们最开始是在焉耆城外的乱尸中发现他的，那时候大概六七岁的样子。”乔白明的眉头紧紧皱起，几乎感觉到轻微的恶心。

        秦白岭继续说道：“那时候周围有士兵，我们以为那是一个小孩的尸体。”秦白岭说着看了乔白明一眼，说道：“镇压叛乱剿灭政敌，你也是懂的。”乔白明懂，虽然没见过也没经历过，但是那种残酷和决绝，绝对让人毛骨悚然。那么，乌铭有可能是焉耆国的贵族之后吗？乔白明心中猜测。

        秦白岭继续说道：“我们再经过的时候，发现士兵都死了，而那个小奴隶坐在乱尸堆上，脸上身上全是血，目光空洞，神情木然。我们把他救出来，可是没多久他就不见了。在那样的环境中，那样一个小孩子，几乎没有任何活下去的可能，所以我们也就没抱希望。不过也是有缘，过了三年，我们在若羌一带，又发现了他。他时而进城，时而出城，行踪不定，也没有同伴，但是不止一次，我们发现他杀人的迹象。那时候，塞北西域一带，匪寇横行，贩卖人口，杀人越货极为猖獗，再加上很多难民流离失所，穷饿之际甚至吃人肉饮人血，再加上野兽和恶劣的环境，简直不是人能活过去的地方。”秦白岭说着，深深叹了一口气。

        “那个时候的乌铭，因为瘦小看上去连七八岁也不到，而且极为不引人注目，好像也不主动关注别人。发现他杀人以后，我们好奇，曾经试探过他，我和柏涧秋两个人，却被他给逃掉了。后来若羌一带发生兵乱，我们也只好离开，过了没多久，我们就在临时落脚的地方发现了他，病得很厉害，而且已经饿得奄奄一息了。”

        “你们救了他，就把他留下了？”

        “我们是救了他，但是在他还未痊愈的时候，我们就遭到了一路追杀的刺客。那一次对方派出的人特别多，而且个个身手了得。也就是那一次，我看清楚了乌铭杀人的手段。就在我们打斗得难解难分的时候，那孩子忽然出现，我都不知道他是如何出现，就看见他在我眼前闪了一下，一个杀手就倒地不起了，脖子上被刀割破，伤口很深，血往外喷涌。后来我留心看他，才发现他的身手极快，又善于隐藏和寻找机会，神出鬼没，而且专攻要害。他还有一个特点，身材瘦小，而且气质虚静，很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那一次，他一个人带着病杀了十二个。”

        “啊？！”乔白明也不知是冷还是吃惊，身体竟然抖了一下。

        “陛下最喜欢有习武天分的人，他对功名情义都没什么兴趣，但是对于有天分的人，总是忍不住想要去成就一下，所以就打算把那孩子留在身边，自己调教，看看他能走到哪一步。他确实是个天才，常年流浪漂泊在荒野，与冰寒酷暑雨雪风霜为伴，体内竟然积蓄了相当深厚的内力，那种内力没有任何一家一派的迹象，纯然就是在和荒野抗争中获得的，完全不像通常内力行于经脉而现于气息的特点，他的内力杂乱无序，虽然深厚，可惜只能抵抗严寒酷暑，却不能用来发力出招。所以他的打斗，基本上只是靠自己的身体能力。这样下去，必然不能长久。”

        “后来呢？”

        “后来，陛下教了他很多，柏涧秋教他识文断字，但是无论别人给他说什么讲什么看什么，他都没有任何反应，依然是一副平静疏离的模样。学了那么多的东西，连琴棋书画都教，可是他好像学什么都只会用来杀人，除了杀人，他学的那些东西就没有别的用处！”一提到后来的乌铭，秦白岭口气中的遗憾和同情就消失了，变成一种责怪和抱怨，仿佛为乌铭的不长进生气一般，仿佛很为那些花在乌铭身上的时间和精力感到不值。

        乔白明看着秦白岭生气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忽然，一道剑光霹雳般落下，乔白明急忙闪开，白光落处，身下的山石轰然碎裂，乱石激飞，秦白岭也赶紧起身躲开。惊险躲开一击的乔白明不由得叫道：“老是冷不防地打过来！万俟是叫你们陪我练功，还是叫你们来杀我呀？”话音未落，一个黑衣剑客，挥剑横削到乔白明的眼前，乔白明提剑挡住，“锵”的一声，火星乱溅之际，乔白明已经俯身向对手下盘削去。

        远处的秦白岭看见，嘴角向上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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