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夜宿黑山 (2 / 3)
        看着乔白明进了屋子，萧景宣对李楚哲道：“他今天神色不对，所以晚上我们两个就警醒一点吧，丑时过了就过来叫我一声。”

        “是。”

        看着乔白明紧闭的房门，萧景宣颇感慨地说道：“乔公去世那么多年了，就是当年守丧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难受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二十五年前的事情，二十年前的事情，十年前的事情？”

        “很多过去的事情，就算是发生在我们出生之前，就算知道没有必要去了解，也不可能弄明白，可是，那些事却总是阴魂不散地逼着你去了解，像一座看不见的山，成天压在身上。”李楚哲眼睛看着天空，也颇有感概地说道。

        萧景宣有些意外，带着惊奇的眼神看李楚哲，只见他正仰头看着天空，皱着眉头，脸上现出淡淡的惆怅，眼里有种迷惘。萧景宣确实很意外，李楚哲平常少言寡语，除了公务兵法，很少闲话，像这样表露心绪，还真是第一次。

        萧景宣忍不住猜测：“他也有什么坎坷经历？”随后便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当然的了。还未记事，父母就死了，依傍年迈体弱的祖父长大，几乎是靠别人施舍过活。刚能行动，就要去给人帮工，大一点就去给人放猪放鸭，穿着打补丁还露腿的衣服，偷偷站在书院门外窃听，跟着府衙里武卫学把式，也真亏他能走到今天。”对于李楚哲的祖籍家世，萧景宣早就调查得清清楚楚，毕竟是打算着力栽培的人。

        萧景宣看着身边的李楚哲心想：“他的过去，确实没必要去想，但也确实会是一生都挥之不去的底色了。天下还有多少这样天赋德行出众的贫寒之士，有多少没有早早夭折？有多少能崭露头角？人之成就高下，到底依傍什么呢？若乔白明那样的人，如果也像李楚哲一样，生于贫寒之家，不知比之于现在，成就大小如何？”

        “公子早些休息吧！今晚大概不会太平。”

        “前半夜劳烦你了。多看着那边那个。”萧景宣往乔白明的房间示意一下。

        李楚哲点头会意道：“是。”

        乔白明没法入睡，坐在窗前，任由那迟来的悲伤在自己身体里乱流一般奔涌。真是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失去父亲的悲伤才以这样的方式冷不丁地觉醒，乔白明现在出奇地思念自己的父亲，甚至在心里忍不住喊着：“父亲！父亲！”那个遗忘了很久的身影，那个人的音容笑貌，连同说话时夹带的独特的气息，全部都在自己脑海中复活了，那么鲜明，那么生动，仿佛就在昨天，但是，记忆中那个本该也一样鲜活的十一二岁的自己，却变得模糊了，变成了现在这个坐在窗前的，被悲伤和思念吞噬的大人。

        乔白明在心中想念自己的父亲，呼唤自己的父亲，仿佛感觉父亲马上就听到自己的声音，立刻就会来到自己的身边，可是理智又清楚地告诉自己：父亲已经死去了，死去十年了。

        乔白明深陷对父亲的思念中，心就好象被一块巨石拖着，往一个无底洞里坠落，坠落到自己的理智就快跟不上的程度，乔白明感觉自己此刻置身于一个深杳幽冥的洞口，下面是吃人的鬼魅，就快把自己吞敢吸尽……可是乔白明又忍不住去想父亲，那么鲜活的父亲终于回到自己的脑海中，回到自己的眼前，乔白明舍不得不去想……

        乔白明没感觉到自己在寒冷的窗前独坐了多久，也没感觉到自己早就泣不成声，泪流满面，甚至眼看着一个人进了李楚哲的房间，也没有意识到……

        躺在床上静听外界响动的李楚哲，听见有声音靠近，他先确定大皇子住的房间没有异样，正要起身察看，却忽然感觉到空气里有什么异样的气味，来不及闭气，就已经觉得脑袋发晕，身上发软。李楚哲立刻运气，企图将吸入体内的毒气逼出体外，但是刚一运功，又觉得这毒还没到非逼不可的地步，虽然身体有异样，但还不致于严重影响自己的理智和行动，于是屏住呼吸，细听响动。

        果然，房门被打开。看来这人以为施放的迷烟彻底迷晕了李楚哲，毫不防备就往床边走来，李楚哲闭着眼睛，但是能感觉到来人是个女的，站在床边许久没动，然后竟然把手搭在自己的脉搏上……

        “糟了！”李楚哲想到：“自己中毒不深，恐怕她会试出来。”但是也没办法，仍然静静躺在那里不动。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李楚哲浑身一颤：这人竟然去解开李楚哲的衣带，把他的衣服脱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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