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青龙集 (3 / 6)
        我勉强一笑，走近数步。排琴连忙避开，再一看，回廊处已挤满了人，想是被黑驴的大叫引来的。有奴仆，有丫环，当中一个三十多岁的美妇人，是归二小姐的亲生母亲，先前拜岁时见过的。她瞧着眼前情形，神情甚是诧异。

        归二少爷左手捂着耳门，鲜血自他指缝间滴滴掉落，被我推着前行，所到之处，众人纷纷躲避。我不敢多有耽搁，归家奴仆丫环众多，真有人忠心救主，我只能落荒而逃，没救出初七之前，我怎敢杀他？若是真杀了，官府必定严加缉拿，我死了也就死了，说不定还能重生回原来的平行空间，初七可怎么办？

        顾不上细想，推着归二少爷直奔府宅大门。抵进院门处，见门口堵着七八个人，为首的正是归五和归七两位少爷，身后则是几名手执棍棒的仆从。东边院落一大帮人快步赶来，则是归老夫人到了。

        我用刀逼着归二少爷脖颈，喝道：“让开！”

        归七少爷仿佛看不到他二哥被我挟持，仰望天空避开数步。归五却走近一步，道：“二哥，还好吗？”脸色肃穆，隐含一丝戏谑。

        “让开！”我再一挺小刀，刀尖刺入归二少爷脖颈，鲜血沁出，他立刻又大声哀号。

        归五少爷道：“想走？却没那么容易，你一介贱仆，居然敢对东家动手？活得不耐烦了！”

        五七少爷叫道：“五哥！母亲快到了！”

        归五少爷道：“不能放他走，今儿个大伙都死在这里罢！”

        一名仆从问道：“五爷，要报官吗？”

        归五少爷“哼”了一声，一摆手，道：“报屁的官，没见二少爷还在他手里吗？等他真伤了二少爷，再行报官不迟！”

        我心下暗叫不妙，归家老五不放我走，绝非想救他二哥，看来这厮混的也太差了，连自家兄弟都恨不得他死。他故意拖着，实是想逼我狗急跳墙，杀了归二少爷逃跑。到得那时，一个挂了，一个逃亡，他还能落个为兄报仇的好名声。看他眼神闪烁，稍一思索，便知其意。

        正僵持间，归家主母到了。女人心软，归二少爷又是她亲生儿子，这时如何不急？不似老五，归五少爷是二房生的，生母早些年就亡故了。她见归二少爷不住呻吟，头上脖中尽是鲜血，惊道：“茅贤侄，我家老爷向来不曾亏待于你，何至于此？”

        我在归二少爷脸上又划一刀，众人齐声惊呼。归家主母颤声道：“茅贤侄，我归家与你并无深仇大恨，有什么不好说的？你且放下我儿，如有为难之处，可待我家老爷回来，再行商议！”

        “都退开，谁再挡着，我先杀此人！”我恶狠狠地道：“我烂命一条，拼得一个是一个！”往大门前挪动一步，归五少爷又给挡上。于是侧手又是一刀，伴随着归二少爷很配合的一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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