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节
  因为不再招出国研修人员了，因为没法再招了，因为那几个研修生的原因，我们这里的人没法参加他们的考试了。因此，我也失去了一份工作，失去了一份被别人喊大姐甚至是高看那么一眼的工作，没人再愿意找我诉苦了，因为打动我已毫无意义了。没有人再来说恭维的话了，因为怎样恭维已经不起任何作用了，这就是人间冷暖，你有用时，用着你的人会笑脸相迎，甜言密语，甚至是违心的巴结。你失意时，巴不得都不认识你，甚至还会在背后说你曾是多么的愚蠢。

  其实我此时也没多在意，只是顺其自然吧，人生该怎么走几乎是个定局，有时即便你就是不服，那也只会绕个曲折的大圈，再回到原来，所以不论遇到什么事，太过计较，太过较真了，只会让自己更加的受难为。但是人不是所有的都会那么大度，有时只有经历了，才会看开。只有被折磨了，才再遇不慌。

  即便已经放弃了，但还是有几个找我报名的，一个亲戚小玲子，一个是她姐姐从这里报名出国的，三个个纯属介绍，本来我已经打算谁找也不干了，可是都找的急，又恳请一定帮忙，即便我说了已经不干了，她们也说让我想办法，于是我就只有介绍给哥哥那里了，他那里虽然走的不多，但也联系了几个要人的地方，也曾偶尔的出去几个。可也就是这样的选择，这样的多余的答应帮忙，让自己悔了多年。以前的来招人的我都认识，有什么事也能说上话，淄博那公司也不会招了出不去，有以前省外办的人在办理，更不会耍赖。可逐渐发展起来的那些自己找外商的公司就完全不一样了，他们不会有什么保障，也没法做到言出必行，事定必做。所以一旦遇上那么不巧的，那就自认倒霉吧。

  我们正式开始在王俊那里干鞋子了，一共四个小女孩在编制，三个妇女整理后续，王俊在机器上缝制麻花鞋带。不大的车间也是一派工作忙的景象。其中一个干的快些，我们是计件工资，多劳多得，那个干的快的，每个月的工资都在两千元左右，晚上还不用加班。这在那几年也算是可以的数了。干了两个月后，王俊说工人说腰不舒服，因为腰里要拽着绳子吗，所以就每人给买了一条宽腰带。然后又说手不得劲，还有就是有布毛毛很呛，于是又买了口罩，帽子，手套，全副武装起来干，这样就没的提意见了。这样的活觉得她们能给干就不错了，毕竟不是什么轻松的活，每天就是那么无聊的编鞋，回家，还在个村里，又没什么商场超市的，也没什么手机玩，晚上就只有在家里窝着。也挺辛苦的，这四个人之中一我那亲戚小玲子，是王俊最不看好的，这女孩脾气慢悠悠的，干活更是悠悠慢，别人很快学会了，她要晚上几天，别人编三双她一双成品合格算不错，有天，我去车间里送裁剪好的布料，王俊把我叫到一边说：“程姐，你看这小玲子，干活太慢了，说上她几句她还不乐意，不说她看着就气，这样的人还想出国呢，可千万别让她去，她去了肯定给砸锅，这个样怎么能出去？我可是为你好，别到时她出去了，干活不中用，受埋怨的是你”“嗯”我边应着边看那小玲子，真的是有点闷，这样的出去还真是受难为。然后她又说：“还有这个小芹，她干活是快些，可就是有点不地道，有点自私，什么也得她先，说话也很堵人”“但起码干的不错”我回了句。“干活是不错，可这样的也很烦人，我有时说她，她还反驳，不如咱们去招的我远方亲戚家的这两个女孩，她们真是即干的好又懂事”“嗯，到时干的好的咱们都有奖励”“哈哈哈，我要的就是这句话”她眼睛一斜笑了几声继续说：“还有就是快仲秋了，咱们是不是该发些东西？”“那是当然，你看着发什么合适，买来发就行，到时我报销，尽量好点，别太寒酸了”“就是，她们两个回家过节，带着礼物回去，也给咱们宣传”“嗯，所以，你觉得买什么合适就定什么”“我昨晚和我对象商量，怎么也得有鱼有米有油有月饼，她们两个我想单独给她们买上点水果”“行”“我们今上午出去找了一圈，这些买下来也就一个人三百五十元左右，到也是不多，但也要和你商量下”“行，就买这个吧”虽然我觉得这是决定了和我说声的节奏，但又想这样我也省心了，能给操心就好。“叮铃铃”电话铃想了起来。我一看是重田打来的国际长途，便赶紧去了门外接了电话。“梅云，你们这次的鞋子有些地方还是不合格，上次说过的也没修改，这样不行啊”“没修改？我们单独注意了啊”“没有，还是那样，那两个小麻花那里太紧，那样脚指头会受磨损”“怎么会这样？我检查了几双是合格的啊”“很多不合格的，和以前一样可不行啊，这样的我们不能修改，只有剪了扔垃圾箱里”“重新做前面小麻花不就行吗？”我有点惊讶的问了句。“不行，不合格产品，一双也不能卖，直接减掉成为废品”我心里觉得这样给他们浪费了不少布料和成品，他们还要一分不少的给工资，觉得有点对不住他们夫妇。“哎，还有就是这次的运费怎么比上次还高呢？这是拼箱淡季，应该便宜才是”“我问了说给的最优惠的价格”“不对，我们这同一个港口来的货运费都没这么高，你再问一下，希望下次别这样了”“好的，不好意思给您添了些麻烦，让您破费了”“没什么，希望你们越做越好，加油吧”。我扣掉电话进屋和她们说：“刚才重田来电话了，说我们的鞋子还有很多不合格的，就是上次来传真提到的前面小麻花那里有点紧，还有就是鞋边不一样齐，可的注意了，这样的成品过去，他们都剪了毁了当垃圾，这样得多浪费”“反正让费不着咱们的，我这些天很多事，后面的鞋子也没顾得上检查就粘胶了，也许问题就出在那些里面，到时我再看看，不合适的给修修，我在日本时可是修补的高手，连厂长都夸我’交子‘上手），哈哈哈“我没有回答什么，只希望下一批货能少些瑕疵，别再让重田埋怨了。

  本来第一次见哥哥那里的那几个人去某公司考试，当时劳动局的也参加了，确实考上的几个也都按时出去了。虽然年限少了一年，但毕竟是出国了。所以我才放心的把她们级几个报上去，没想到就是这次的决定，让我郁闷了几年。有三个当时考上了，其中有我家那亲戚小玲子。她们费用也交了一半，可就在学习完了准备出国前，说是那边厂子不行不要人了，不要了也没关系，把交上的钱退回来也好，可钱被这公司的老板放了出去本都回不来了，因为数额不小，所以没法还清了，所有的考上的都去要钱，天天堵门找不着人，他也不说不给，就是说过些天拖着，那三个也是天天给我打电话问，时不时的让我陪着去要钱，我这个郁闷啊，时常气的不想吃饭，特别是那亲戚，时不时的埋怨我，大清早的去我家，让我想办法，气的我公婆好一顿埋怨我，我也就嘱咐她们以后别去我家，有事大电话，那段时间的电话真实快比上以前一年的了。我真是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管这事，不给她们报彻底不干这个了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吗？这在决定不干了时竟然莫名的惹上这些麻烦，把自己本来很好的名声，一下子弄到了低谷，我最讨厌说话不算话的人，更讨厌给人办不成事却坑了人家的人，可这都发生在了我身上，好像是我这样做了一样，她们看我的眼光就是埋怨。即便我时不时的抽空陪她们去要，即便这家公司我都不知在哪，连那老板的电话都是问嫂子要来的，也减轻不了她们心中的不满。王俊那时说了一句话，虽然有点刺耳，但细想想也算有道理。她说：人到了背运的时候，就别逞能，逞能的只会给自己添麻烦，让人家失望。运气好时干什么都顺，运气不好时就学习，别应承人家一些事做不到。讨人嫌。

  那些郁闷的日子感觉好长，当我郁闷的无处可去回到家里，和母亲说了我的心烦时，母亲说：活该，你自己做的好好的，人家还都夸你能，咱村里人也都说你有本事，和别的女孩子就是不一样。你自己不干了就不干了吧，非去和你哥搀和，还偏遇到那么个公司，现在好了，有人开始说你坏话了，好像这钱是你拿了不给人家似的。我也只有点头承认确实给自己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好在当时都有那公司的收款单子，如不然才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那些日子，真实夜无法自然安眠，就觉得因为自己的大意让她们受了损失，如不是自己和王俊说的充能的决定，也不会有现在的局面，真的是觉得汗颜。觉得自己的被信任从百分之九十多，因为此事，降到了六十多，自己也终将被打入了不怎么信任里。因为此事真是人家说的肠子都悔青了，即便这事与自己无关，但却也觉连带有关。

  本来就有些烦闷，王俊也跟着起了哄。不止一次的说，除去工人的工资，水电费后实在剩不下多少，一个月千儿八百的好做什么，自己操着心，还要干着活，还挣不了多少，她开始感觉委屈了，当合作的事情，一个人觉得不值得时，会产生矛盾，会激化情分，会发生误会，那样离解散即将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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