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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节
  因为还小,又是女孩子又瘦弱,不上学也干不了别的活。母亲虽然嘴上时常埋怨我。可还是怕我受累,就和父亲商量,能不能找找村里小学校里的四年级老师,再从四年级上。好在老师同意了,我就又从四年级学起了。

  因为学过一次所以学习自然会很好。老师同学都对我挺好,不知何时起,同村的一个年级的女生就都到我家约我上学了。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觉得自己何时怎么也成了同年级同村的“老大”了。

  转眼到了五年级了,因为还是在那个学校,崔老师依旧在教学,只是没教我们班。刚去时一直没遇到过崔老师,有次放学回家,崔老师就在大门口那里和别的老师说话,我们正好目光相遇,崔老师一怔,也许他不相信我这个前年没考上学的学生怎么又在学校里?而我当时应该和崔老师打招呼的,可就是自卑心严重,觉得没考上学又来上很是丢人,就低头什么也没说装作不认识的匆匆走了过去,为此,崔老师还问他班里的女生谁认识我,同村的就顺口回答了我就在五年级班里上学,也许那时因为自己的不懂事,自卑心严重,有些让可敬的崔老师失望了。

  那时有字帖模仿写毛笔字,因为是模仿所以我觉得很简单,每次都得优。记得有次语文课,写毛笔字。交上作业本下课后,老师并没有走,而是在讲桌上批起了作业,几个同学也凑过去看,老师看了几个都摇头,有时笑着说:“这是写了些什么呀?横不是横竖不是竖的”同学们就跟着笑笑,又看到一本时,老师不自觉的有点欣慰的哼起了歌。这时多事的校长的女儿责问老师:“陈老师,你怎么看别人的时候皱眉头看到程梅云的就高兴的哼歌?为什么?”老师忽的红了脸:“你这话,谁的都一样,还为什么?是程梅云的写的好”说完看了看坐在课桌前无辜中枪的我,搬起作业本回办公室了。我也觉得好不自在,这校长家的女儿说话真是不分轻重!

  有个周末,我在院子里写作业,小爷爷来了,看到我在写作业就问:“快写完了吗?写完给你猜谜语”“好啊好啊,我最喜欢猜谜语了,还有几个字就写完了”我匆匆写完收拾好书包后,小爷爷坐在我身边说:“急转弯打城市名”“好”“天上无云刮北风,一只靴子四下里蹬,八千两银子买了一碗饭,蝎子趴在江当中。答四个城市名。虽然很喜欢猜谜,但那时毕竟知识面窄,所以觉得有点难,我认真的思考着:天上无云刮北风,风都跑哪里了?“云都在北面呆着云北吗?”我话音刚落,小爷爷就哈哈大笑起来:“有云北这个城市吗?你这不是反着来吗?”我有点不悦的噘起了嘴。“是云南,风都去南面了啊”小爷爷见我有点失落赶紧说:“下面几个好猜,你往有意思的地方去想就能猜对了”"一只靴子四下里蹬是不是四川?”小爷爷竖起了大拇指。“下面的继续猜”可无论我怎么想也想不出八千两银子买了一碗饭是哪里,便猜第四个。想了半天终于知道了便大声的顺口而出“我知道了蝎子趴在江当中是浙江”‘厉害啊!能猜出两个就很不简单了!确实聪明’不知道是小爷爷故意夸我还是发自内心的夸,反正那时心里很开心的,好像中了奖似的。他乐呵呵的看着我说:‘你看哈,八千两银子买了一碗饭,你说贵不贵?’“贵啊!那有个省是什么贵的吗?”“那你怎么不想贵开头的有没有呢?饭包括很多种啊,馒头米饭稀饭都是啊”“啊我知道了知道了,是贵州”“真厉害,对就是贵州,”我们此时心里都是那么纯纯的开心。“拿我再给你出个哈,墙头上耕地打一个有名的城市名”“墙头上怎么耕地啊?牛能上去吗?”“哈哈哈牛上不去耕犁也上不去,所以才是南京啊”哈哈哈不约而同的开心着。

  小学毕业,我考上了离家二里地的潘村初中。那时大娘家的大哥正在那里干修缮屋顶的活,有次回来到我家说:“我在初中那干活,通过窗户看到后面黑板上写着3后面是梅云的名字。那是什么意思?”弟弟说:“是名次,就是姐姐是第三名”“梅云这么厉害?考了第三名啊?”大哥长大眼睛有点不相信又有点惊讶。父亲听着欣慰的翘起了嘴角。也就是这样,我学习好在村里出了名,几位年长的论辈份叫大哥的每每我路过,都会和身边的人说:“咱村里要出个大学生了,就是程玄刚家的这闺女,听说在初中学习第二名呢”他们也都信他的话觉得我好像是那块料,好像村里第一个大学生会是我。

  开学不久,语文老师出题目让我们写一篇作文《入学感想》,我记得我当时洋洋洒洒的写了两张纸。交上后不久,一天刚下课,很多高年级的同学就跑我们教室趴窗户上往里看,有的还问:“哪个是程梅云?”有的同学就指指我,我当时很害怕。心想:“我做错什么了吗?惹着人了?”想了想也没呀。可他们为什么都来问我呢。我没敢出教室门,就坐那里怕出去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可还是有几个同学直接进了教室走到我桌前,没出教室的同学也都看着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呢。我心里慌的很,手在桌下使劲的搓着。不敢抬头看他们。这时一个女学生问:“你就是程梅云?”“嗯”我没敢抬头的点了下头。“我们是初三的,你写的《入学感想》,**说比哪个班的写的都好,让我们来跟着你学学。问问你是怎么写的?”“啊”我抬起了头看着她们陌生而又真诚的面孔,心里有份骄傲的感觉。觉得同学们也都在羡慕的看着我。可我说什么呢?我怎么写的我也没规律的,就是想到哪写到哪,畅想着写的。“唉,畅想”心里想着就说:“我也不会写的,就是畅想着写的,想到什么与这有关的有意义的就写上了”她们听完好像明白又不明白似的嘴里“哦”着点着头。看到一个同学还用笔在一小本上记着什么。一个学姐又说:“老师说你想象力很丰富,思路敏捷,刚上初一就写的比我们初三的还好,以后多交流啊?”“嗯”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是使劲的点着头。好在这时一同学过来说:“程梅云,是不是你该搬作业去了?”“哦,忘了呢?”我赶紧站起来也正好解脱似的跑出了教室。

  因为上学晚,又复读了两级,所以上初一时我已经16岁了,也许那个年纪的女孩子都早已来了例假了。可我来的晚也不懂。记得有天傍晚上第三节课时,觉得有些肚子疼,就是那种隐隐约约不舒服坠疼的感觉,也不和以前拉肚子疼一样,就捂着肚子挨到了下课。觉得屁股下面怎么好像湿湿的,赶紧站起来回头一看,吓了一跳,凳子上面怎么红红的,摸摸自己的屁股裤子也黏黏的,拿回来一看也是血,我好害怕,自己这是得病了吗?吓的不知所措。此时正好后面的一男同学站起身伸过头来问我同桌问题,正好看到了。我赶紧用手捂住坐下了,怕人家知我得病了。他看我那慌张样,可能知道我不懂而害怕,竟对我同桌说:“唉,鲁胜,和你说件笑人的事啊?”“什么事啊?”同桌回头看着他。“我大姐来那个时竟然不知道,以为自己长病了呢!”“哪个?”同桌好奇的问。“就是所有女的不是都会来的那个那个月经啊”说完红了脸笑了。“你不会也有吧?”同桌更好奇的觉得他怎么会说这个?便用奇怪的眼光看着他问。“滚”“我男的怎么会来?是因为我有三个姐姐,她们都那样”“你看见了?”“你”他有点急的拿起本书边打我同桌边红着脸说:“是我妈和我姐说我听到的,所以才知道女的都那样啊!”“哦”听了他的话才知道自己没得病,原来都这样的。心里很感激我的后位。知道他是看我害怕才这样故意变向告诉我的。我撕了几张打草本的纸垫在了屁股下,同学约我去上厕所我也不敢去。好在老师最后一节课没提问我,也不是我搬作业本的课。最后一节下课铃响了,老师出去后同学们都收拾书包陆续的走了出去,邻村的女同学收拾好了书包约着:“程梅云,咱走吧?”“你们先走着,我一会赶上”。后位也是有点担忧的看看我和其他同学出去了。教室里就剩下打扫卫生的那组了,他们有几个出去抬水去了。还有几个在前面擦黑板的,挨着把凳子放桌上的,我赶紧站起来拿出削铅笔的小刀,蹲下刮着板凳上的血迹。差不多了就吐了几口唾沫用本子纸擦了擦。还真的不明显了,本来凳子就有些旧红色,这样刮了又擦了还真的不仔细看看不出了。“程梅云,你怎么还不走?在干嘛呢?”他们摆放凳子的挨到我这行了,看到我在擦凳子奇怪的问。我吓了一跳,赶紧回道:“没什么?这就走”。我顺便把自己的凳子放桌子上,然后把书包袋套过头挂在了腰上,书包耷拉在后面屁股上,赶紧跑了出去。留给他们的也是一片奇怪。

  一路上,我都不时的回头看,怕后面有人看到我书包后面的裤子脏了,怕有人笑话我,我很是别扭的不敢追上她们,我想走在最后面,我想我的后面没有一个人走来。只有那样我才能安心的到家。她们回头喊过我几次,我都应着,但脚步却不敢快,我想离她们远点,却也担心后面赶来值日的同学。于是走到岔路口那,我没有和她们一起走往庄里的路,而是往右下了河滩那条路,那条路也可以回家,只是远点,但一路上不会遇上同学,至于大人也许不会那么看仔细我了。

  等我到家时,天已微黑了,母亲一见我便埋怨道:“你弟弟都回来半小时了,你怎么才回来?还以为你失踪了呢?刚商量着要去找你”。我有点烦气的回道:“我要换条裤?”“这回来晚了还有功了,大晚上的又不出去换什么裤啊!?赶紧坐下吃饭,就等你了还找事”母亲有点生气的回了我,便去把板凳都拿过来放小桌边上。我满脸郁闷的放下书包,顺坐在那个小凳子上,虽然感觉肚子有些疼,有些莫名的难受,但还是强忍着没去上厕所,更没和母亲说,觉得这是很丢人的事,怕母亲骂我,我紧并着着双腿,很不自在的慢慢的吃着饭,想着饭后该怎么和母亲说。

  吃完饭,弟弟坐方桌边上,去拨弄收音机去了,父亲出去给猪和狗们拌食了,母亲收拾着碗筷,我起身刚想把坐的小凳子拿走,却被母亲看到了,她立马放下碗筷,把我拽过去,借着灯光看了看埋怨道:“都这么大的闺女了,真叫你脏死了,都这个样了回来也不知道说声,你那话还真值钱!”。我有些羞愧的回到了里房屋里,母亲去东屋找了点棉花,拿到里屋扔给我道:“先去垫上,自己也不觉着脏的慌”。说完就出去了,我把棉花塞进衣服里,怕爸爸和弟弟看到,因为觉得这样的事不应该让男的看到,那样更丢人的。我好像找到了希望似得,赶紧去厕所垫上棉花,竟傻的以为女的都是有了那个就垫棉花的呢,刚回到里屋找了条裤子换上,母亲就进来了,把一个用红色塑料袋抱的很严实的东西扔床上说:“你这两天在家就自己去东屋找点干净点的棉花垫,上学时就垫这个,这个还要花钱买,你怎么真和个傻瓜似的什么也不懂,真是气死人了”。母亲出去了,我悄悄的打开那红塑料袋,里面竟是一叠女人例假时用的卫生巾。因为那时我还不知道会有那个,也许早就有女同学有了例假了,不知她们怎么做的用什么,也没看到过也没人和我说过,我也从未想过,也许我自己没有时根本不会去注意那样的事吧。我现在想想那时也确实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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