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举朝上下无亲友
  且不说南疆战火纷飞，如今远在洛阳的隋朝朝廷也已经乱成一锅粥。徐龙骑私自调动第二防线的守军，前去增援南疆，这不仅仅是擅自调动朝廷军队的问题，更是被有心人声称徐龙骑与李英乃是早有谋划，暗中与元军勾结，放元军入中原，他们好隔岸观火。诸如此类的恶言恶语，已经被各位大臣写成了厚厚的奏折摆在了隋玄帝的龙书案上，隋玄帝一一批阅后，终于耐不住了脾气，在太华殿龙颜大怒。

  仅就隋朝官员而言，大体上，由两具骨架撑起，一具是被誉为战国贵族群的世族集团，顽固保守，自命清高。七国大战后，中原门第凋零，隋文帝建立隋朝后，将其余六国部分世族保留，封其官职，以表示隋国的正统地位和大隋的海纳百川。久而久之，残余的六国世族逐渐气焰倨傲，以中原正统后代自居，是除了皇室以外名副其实的贵族。而另一具是以与隋文帝当初打天下的文武功臣后代为主，隋文帝当初未曾屠杀功臣，乃是前无古人的做法，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个世家逐渐壮大，又加上天佑年间，隋明帝痴心于炼丹求取长生，不理朝廷诸事。虽后有当今首辅陈公瑾横空出世，稳定住了朝廷大局，可世家之间联姻做大之势非天子不可制止，以致到如今的高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局面。

  双方明面上还能保持相对和平，可一旦涉及到利益当面的冲突，谁也不肯让谁，互相对峙，若是有机会打压对方，绝不会心慈手软。

  徐龙骑乃是前首辅徐亮的义子，与开国元勋形成的贵族自交好，而当今首辅陈公瑾又是徐亮的门生，一文一武，几乎是可以左右隋朝国势。徐亮留下如此庞大的力量，再加上这些年功臣世族势力的扩大，使得原六国遗民世族十分忌惮。须知一山不容二虎，一旦平衡被打破，所带来的结果必然是一方的覆灭。隋玄帝继位以来，也是看出朝中的势力已逐渐失衡，他目前是断然不可能将两方世族势力削减，但如果一方势力或许壮大，对于他来说是十分强大的威慑。

  此次徐龙骑擅自出兵，让原六国贵族的一方，察觉到了可以沉痛打击功臣世族的机会，若徐龙骑倒下，仅剩陈公瑾一人，而陈公瑾虽名义上为功臣世族一方，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向来不做结党营私之事，届时双方势力会再度持平。六国贵族一方，手下基本上都是笔吏文官，少有出将入相之人，而功臣世族在徐亮之后，又出了一个惊采绝艳的陈公瑾，曾被隋玄帝誉为“一人可抵半国”，在朝中拼硬实力肯定是不行，可如今徐龙骑事发，六国贵族手下的言官就得到了极大的发挥。他们奋力上书，痛斥徐龙骑大逆不道，忤逆圣意，怀有不轨之心，将奏折源源不断送往隋玄帝处，更是有一干大臣跪于太华殿外请命治罪于徐龙骑。

  隋玄帝虽然也想通过治罪徐龙骑，从而让两方势力重新归于平衡，可他深知在如今这个局面，除了徐龙骑，没人制得住远在平阳的第二防线的守军，要知道他们更多的称号不是大隋将士，而是“徐家军”！再说徐家军有相当大一部分的将士，乃是贱民出身，像此次领兵支援南疆的秦骁秦勇两兄弟，由于徐龙骑的赏识和自身的才干，在军界扶摇直上，而战功卓著的将军，也都几乎都扎堆在太原以南第二防线的这一条直线上，若是动了徐龙骑，难免会出现真正的“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从而导致更糟糕的结果出现。

  隋玄帝越想越生气，干脆就不去理会徐龙骑这次的“抗命”，可六国世族哪里肯干，你皇帝陛下一天不治罪徐龙骑，我们就到太华殿外跪一天。太华殿外跪着的官员逐渐由三品到二品，甚至有一品大员和翰林院的老学究，绵延已久的贵族高门素来联姻的习俗，在这一刻充分发挥出了作用。隋玄帝面对这种景象头疼无比，打一个会有另一个接着蹦出来继续跪着，无奈之下只得请太监传呼陈公瑾进宫商议。

  陈公瑾入宫后，隋玄帝先是问些没营养的“爱卿身体如今如何”之类的话，随后面露难色向陈公瑾说明当前状况和询问解决之策，陈公瑾听后答道：“若想解决，唯有杀之。世族对峙已久，如今比不得太平时期，若由他们胡闹，则于国不利，需用铁血手腕彻底解决问题。”隋玄帝道：“爱卿所言极是，可世族之间浑然一体，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此是否太过激进？恐于朝政有乱。”“陈公瑾道：“陛下可下旨，言明徐龙骑无罪，先前出兵乃是陛下私下授意，徐龙骑也会得知陛下意图，料想不久自会请罪。至于造谣生事者，一律压入大牢，主谋者杀之。且再对此事禁言者，严惩不贷。”隋玄帝听后，皱眉道：“如此一来，岂不是导致一方独大？”陈公瑾道：“对付一个，远比对付两个来的容易。陛下可慢慢功臣世族实力，将国公世袭改为五代而止，并命锦衣卫查询各世族家进年来账本，从大局考虑，他们只得接受。”

  隋玄帝也是有大魄力之人，点头称是，随后下旨，按陈公瑾所言去做，一时间朝野大乱，随后大臣得知乃是陈公瑾献计，皆辱骂陈公瑾为白眼，愤怒之余又不敢过分得罪，只得远之。而陈公瑾，也成了两大世族的公敌，真真正正的变成了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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