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自首 (3 / 6)
        她放下茶杯说：“第一次是什么时间？噢！我想起来了，那是1975年国庆假期时间，介绍我和黄国俊结婚的表嫂陈小花，带着鲍立新，来到我们家。因为表嫂和我都是越南人，我们又是同乡，所以，见到她们，我心里非常开心。我们家老公见到表嫂，也是感恩戴德。公公婆婆也是高兴。因为除了表嫂和表哥结婚时候，他们在江门看到过一次，以后，就是我被他们家买回来的那会儿，表哥表嫂来过我们家。别的一直没有机会，亲戚之间见见面。”戚文举又示意民警，将茶杯端给袁文姬。然后，他打着手势告诉袁文姬说：“不着急！你边想边说。”

        袁文姬猛地喝了一口水接着说：“就在那天晚上，我表嫂因为和我睡在一起。一直到她把小孩子哄睡觉，所有人都睡着了。我老乡、噢，也是我表嫂就告诉我，说她们来我们这里的目的就是：让我把她们带来的这个小男孩卖掉。刚开始到我们家的那会儿，我们家的人，还真的以为这小孩子是她自己生地。直到他告诉我要将这个孩子卖掉，我才知道，原来这孩子是别人家的。所以，我就问她：这孩子是谁家的，为什么要卖掉人家的孩子？我表嫂陈小花对我说：孩子是这个男人鲍立新他们家的，人家是主动要求她们给卖掉地。原因是他们家人口多，又有好几个男孩子，负担重，养不起。与其说在家里穷养着，倒不如给小孩子一个出路，让他卖个好人家，我信以为真，就担担惑惑的干了起来。”说到这里，袁文姬开始停顿一下！

        戚文举便打岔的问了她一下说：“也就是说，直到这个时候，你才同意帮助他们俩介绍买家。可你为什么就不和家人商量呢？比如你老公、你公公婆婆都可以参考一下嘛！”袁文姬经过戚文举的提醒，立刻想起来了什么？就继续往下说道：“你以为我不想啊！首先，我对这一行当一窍不通，那真是水牛吃番瓜不知道如何下口！但是，你们知道，卖小孩子这个活，总不能像菜市场卖青菜萝卜那样，大庭广众之下、在大街小巷之上，肆无忌惮的公开叫卖吧？于是，我告诉表嫂陈小花说：我一个人干这个不行，得让我和老公商量商量。我表嫂立刻将我的这个请求告诉了和他一起来的孩子他爸鲍立新。那个鲍立新连连摇头。他告诉我说：这个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再三嘱咐我，不能和家里任何一个人说出实情。”袁文姬休息一下，她现在的心情，好像有些定下来了。说话的语气，也不像刚开始那样，有点下吧箍发抖。

        每当袁文姬停顿下来，戚文举总是见缝插针，他又接着试探袁文姬说：“噢！不是因为你没有和家人商量的意思，而是因为那鲍立新阻扰了你的意图。后来，你就听他的了吗？”袁文姬有点不耐烦的对戚文举说：“你先不着急会不会，时间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得让我仔细想想再说，我总不能乱嚼舌头吧！”戚文举连忙示意她说：“噢！我们不着急，你慢慢回忆就行！”

        袁文姬极不情愿的瞟了戚文举一眼说：“后来，鲍立新就告诉我说：干什么都有第一次。刚开始谁也不是神仙，不都是在不断地摸索中，才逐渐积累经验嘛！来，我告诉你就行。告诉你，干我们这一行的，切勿让自己亲人知道，目的就是怕祸起萧墙。一旦出了事情，牵连三代六亲是假，惑乱人心才是真的。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可以选择到那些比较荒凉的地方，去寻找买家。就是交通不发达的地区，我们哪里叫做避夹倒地方，也就是四处不靠的地方，人们经常说是穷乡僻壤。只有去这些山沟沟里，才是不被人注意的地方。”袁文姬停了一下，戚文举欲言又止，他想起刚才袁文姬对他说的话。就在哪里静静地等候袁文姬继续叙述着。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已经是1975年5月2号的那天。我就按照鲍立新给我的指点，来到离开我们莆田市区70多公里的地方。我是从汽车站做汽车来到这里的。在刚刚下汽车那会儿，我不知道再往哪里去才是他们说的避夹倒地方，就问路边有几个踏摩托车的人：你们知道这里有没有一个叫避夹倒这个地方？那几个人一听，就笑得差点岔气。其中一个人就告诉我说：我们家哪里就是避夹倒，四处不靠！我急忙说：啊对，我找的就是四处不靠的地方。那人告诉我说：离这里还有两个小时的路程，摩托车费需要150块。我告诉他没事，我给你三百块。等我办成事情就顺便将我送回来，我还要赶到莆田市区呢！那个人一听我说的话，可高兴坏了，他立刻发动摩托车，要我坐上去，然后，他一个挂挡，摩托车嗖的一下子，窜出去老远。吓得我一路上紧紧的拦腰抱住那个人，真的好害怕哦！”

        袁文姬说到这里，露出一脸紧张神色说：“哎呀！你们不知道，哪一天我吓成什么样？那摩托车一会儿上坡，一会儿又下坡，那个盘山的羊肠小道，真的是九曲十八弯，而且那山上雾气层层，犹如霈然中的濛濛细雨。大概在下午一点多钟，那个摩托车司机把我直接带到他们家说：到了，这就是我的家，你看独门独户，又是我一个人生活，是不是你想要找的避夹倒地方。我说师傅哎，我要找的不是你们家这个地方，我要找的就是那种四处不靠的村庄，我是有事要到这些地方去找人买接下来的话，我就没敢说。可这个人他根本就听不进去我的话，他只是一个劲的忙着脱衣服。一直到他身上只乘下一件短裤，我总算明白他接下来要对我干什么了。”袁文姬说得有点悲切！她开始抽泣着继续说

        “直到他完事后，这个人才问我到底是什么事？为什么要找四处不靠的地方？我只有实话实说了呗！使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人听了我的话，笑得是死去活来。他连连摇头说：你这是听特么谁的鬼话？一个四处不靠的地方，经济条件比较落后，生活条件苦不堪言，哪里有什么钱去买孩子？就说我们这个村吧，总共二十一户人家，可光棍就有十一个。没有姑娘敢嫁到我们这个村，所以，大家都叫我们这个村是双十一村。一个是因为它有十一个光棍汉；二个是因为双十一代表光棍节！一个连自己本身生活都困难的人家，哪里来的钱来买人家的小孩子？你就是白送给他，都没人敢要。”

        “我听了他的话，觉得不无道理。就拿出钱来给他，央求他送我回到车站，我说不敢这个生意了回家好好过日子。这个人还算不错，他不但没有收我的钱，还把我一直送上汽车，最后对我说：以后不要相信别人的鬼话，让我长长脑子。就这样，在以后的6、7天时间内，我竭尽全力的帮助他们找，可一直还是没有找到买家。她们又怕我老公和家人起疑心，就要求我和他们一起，来到厦门的鼓浪屿。说是一直住在我们家，怪不好意思。由于，表嫂第一次上门，公公婆婆又不好意思问这问那，我老公黄国俊一大早就一个人自顾自的出去干活，所以，就被他们连拉带拖的上了路。”

        听了袁文姬说道去了厦门，戚文举立刻打断袁文姬的话：“他们为什么要带你一起去厦门？你知道是厦门的什么地方吗？在哪里他们是和谁接上了头？你现在还能认出这个人吗？”戚文举连珠炮式的询问，袁文姬是所问非所答。她还是按照自己的方式，进行叙述道：“他们俩带着我是去了厦门的鼓浪屿，我不知道那个鲍立新是用什么法子，和这家旅馆老板联系上的，或许他们以前就认识，或者是以前他们就曾经将小孩子卖给这个人过，要不然，她们怎么会就一下子直接住到这家旅馆呢？外边开旅馆的多得是。”说完，袁文姬停了下来，她双眉紧皱，好像在激烈的回想着什么？

        戚文举看到这种情况，就劝袁文姬说：“别着急，你先喝口水，休息一下。”没想到，戚文举的话音刚一落下，袁文姬就立刻有了反应。她一拍自己脑门说：“噢！是这样的，我们当时在岛上的这家旅馆才住上一夜，那开旅馆的老板第二天一大早，就帮助我们联系到买家。我记得那个小男孩才7、8个月大，卖了50000块。她们在厦门和我分手的时候，给了我1000块，说是这一次我的报酬。另外，还让我把旅馆老板的电话记下来，说是以后他们俩不方便来鼓浪屿的话，就委托我带替他们俩，来和这家旅馆老板联系。记得那天我们三从鼓浪屿回到厦门的时候，他们俩是头一天下午的船票。而给我买的确是隔日的船票。也就是是10月8号上午十点钟，而陈小花和鲍立新确实9号下午4点的船票。他们俩给我的解释就是：头一天下午的船票只有最后两张，所以，不得不让我在这家旅馆再多住一个晚上。”袁文姬说到这里，又开始停顿下来。

        戚文举问道：“这就是你第一次参加了她们卖小孩子的活动，结果，你就得了一千块钱是吧？你确定，这是你第一次和她们一起去的吗？在此之前，你们没有联系过吗？”戚文举问完，就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紧盯着袁文姬。当然，袁文姬头也一直未抬回答说：“是的，因为哪一天从我们家临走的时候，我是跟我婆婆说是陪老乡去逛逛街，一会就回来。可后来公公婆婆为了等我，这两夜三天，她们二老是做不安，睡不眠。我刚一回到家里，老公就质问我，说是去去就来，怎么去了三天才回来？我告诉他是老乡让我陪他们去鼓浪屿玩了。她们一听说是表嫂让我去陪的，就什么话也不讲了。第一次出远门，就这样被我敷衍过去了。”

        戚文举接着问道：“那鲍立新给你的1000块钱，你们家里人就没有问个究竟吗？她们就没有问你那钱是从哪里来的？”很显然，戚文举对袁文姬的回答，肯定有不满意的地方。但袁文姬没有感觉出来，她认为也许这就是他们在履行审讯手续。对戚文举的不友好态度，不屑一顾。对戚文举所提出的问题，她不加任何思索的回答说：“我没有告诉任何人，钱都让我存在银行里。我本来打算等有机会，一起将这些钱带到越南我老家。如果我对老公或者家人说出真相，恐怕我们夫妻俩鸾凤和鸣的日子，就算过到头了。我怕他们不要我，因为我老公一家人对我是真的太好了。”袁文姬说完这句话，两只手便不停的手心对着手心，相互搓着，看样子心里非常纠结。

        戚文举看在眼里，为了打消袁文姬暂时的心里疑虑，他在让袁文姬集中精力，回答他的问题，想以此来安慰袁文姬的后顾之忧，就接着问道：“那，你还记得哪家旅馆叫什么名字吗？或者是那个老板的名字，你，是否还能记得？”戚文举这一问，立刻将袁文姬的思维点，切入刚才的回忆当中。只见她露出一付轻轻松松的样子，连忙回答说：“都是老熟人了，这一点，我怎么会忘记呢！哪家旅馆的名字叫“乡巴佬”，特别好记。那老板就是鼓浪屿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就叫贺阿强。他一个人，没爹没妈，也没老婆孩子。”说到这里，袁文姬神态有些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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