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江西老表 (2 / 3)
        于是，沈传桂就带人去周长林他们家问个究竟。而此时此刻的周长林他们家两个儿子，也正在和周长林商量怎么样去沈传桂他们家问个长短。就这样刚好双方都在气头上，大家的心情都是等着黄豆没锅炒。这一桶的，就在沈传桂带着他两个儿子和一帮小兄弟去周长林他们家理论的一刹那，突然爆发了。沈传桂他不知道，那周长林的两个儿子，已经叫来三十多个人，其中，有一个黑帮老大手里还有一把枪，十五发子弹全部上膛。本来大家都提前说好，只是吓唬对方一下。千万不能动真格。可由于事发突然，双方又剑拔弩张，结果就酿成如上所述的惨剧。

        直到公安机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转告给他们双方，两家人都懊悔莫急。原来，他们两家人，谁都不认识这个叫做兰洪园的小混混。不过，这个家伙在这一条街上，一天是一个装扮，专门到处拉客拿回扣赚钱，谁都不知道他姓甚名谁，也没有人去特别研究他。但是，自从这件事情发生以后，人们为了避免像这样惨剧的再次发生，便主动养成隔席不讲话的规矩。因为，两家人给人们的教训太深。一个无名小卒，一个市面上的小混混，一顿饭功夫，就轻而易举的毁掉了两个千万富翁的家庭，人们在为他们惋惜的同时，那两家活着的人，也悔之晚矣！

        所以，现在在古董贩子买卖成交方面，基本上都是双方单打独斗，绝不允许有第三方介入。给谁都不希望在谈买卖的时候，有外人在场。当然，对不知者不遭罪，人们还是会原谅的。你看，就像陈小花这样傻不拉几的，她手里拖着小朱古，哪里有人谈生意，她就去看个究竟。好多人已经对她有点反感。因为人家不知道她只是个住旅馆的，对生意场上的规矩是置若罔闻。只把她当着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是个撑行市的人。然后，陈小花她始终没有感觉人们对她的厌恶，呆在宿舍里没一个人说话，整天就是看电视，头疼眼花。还不如在旅馆里到处走走看看热闹，有人窃窃私语，有人交头接耳，更有人神神秘秘，一付鬼头鬼脑的样子。陈小花每每看到这样的情景，总感觉这些人比鲍立新和她都要坏好几倍，没一个正人君子样。有的人，为了讨价还价双方争得面红耳赤，有的人偷偷摸摸、鬼鬼祟祟。不过，陈小花挺乐意看到这些人的样子。因为看到他们这些人比起自己，还要担惊受怕，所以，她自己就信心十足了，这种感觉特有意思，陈小花舒服好多！

        一次两次，那陈小花带着小朱古东瞻西望，人们还可以原谅。可她一直就是这样，那么和她同住一个雅士居的生意人对她总归有点看法。这个女人怎么整天傻乎乎的？这么年轻就不能找的赚钱的活干干？而陈小花却理直气壮的认为：你做你的买卖，我住我的旅馆。上帝给我一双眼睛就是为了看遍整个世界上的蹊跷古怪。再说了，我又不做你们这一行生意，不同行，不犯冲。不同家，不合祖。井水不犯河水，我又不和你们同行，也没坏你们的大事小事，你又何必对我吹胡子瞪眼睛。犯不着连看热闹都不允许吧？再说了，你们凭什么不让人家看啦？难道你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勾当？

        可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今天她陈小花，还就真的碰了个钉子。这不，住在她房间对面的一个古董贩子，为了一把青铜宝剑和买家闹翻脸。事前他们俩就联系好，价格也谈妥，也达成君子协议。买卖双方，以55万块的价格成交。有谁知道等卖家将青铜宝剑带到这个旅馆来成交之际，买家突然反口，说上面有什么瑕疵，上一次看样品时候，没有看仔细，希望买家以45万块的价格成交。卖家哪里肯让步，坚决要求以协议好的价格成交，否则免谈！

        买家也不让步，既然你不诚心，我也不和你客气，对不起那我就走人了。就这样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越吵声音越大。住在他们对面房间的陈小花，听到买卖双方争吵得不可开交，有点心烦意乱。本来人家两个人在为了各自的利益在你争我夺，关你屁事？可她认为这两个人干扰了她。正所谓耷舌子好说话，便支支巴巴的走过来说：“你们能不能声音小一点，吵得人家都不好好看电视！”她这一插嘴，可捅了马蜂窝。两个古董贩子，以自己是雅士居老生意为自居，指着那陈小花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就一股脑的狂喷：“你在这里叽叽歪歪干什么？我们两个老表在谈生意关你屁事？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给我们哥俩有多远滚多远。”这是卖家叫卢玉鑫指着陈小花的鼻子说的话。

        陈小花一听也火了：“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礼貌？你们俩谈生意还是在这里吵架？吵吵囔囔在都大半天了，我都忍着，可你们俩还不知趣的在这里你来我往。影响到别人休息还倒理直气壮，你们俩到底啥时候是个完？该滚到一边去的应该是你们俩，有你们这样做人的吗？”那个买家叫王科也不甘示弱的指着陈小花说：“哎哟！少夫人啦！你会做人是吧？这把剑他说了，价值五十五万。你如果嫌弃我们俩在这里烦，要不你给他买了，我们俩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也不会再打搅你了。”

        陈小花一听这个人话中有话，分明是在含沙射影的嘲笑他买不起这个破玩意。被人侮辱感觉油然而生的陈小花，顿时是七窍生烟。她火冒三丈的对着这两个人婉转的讽刺说：“哎呦喂，我们就是个讨饭的，家徒四壁，囊中羞涩，那里买得起这个老古董啊！这些赚钱的买卖，也只能是你们这些大肚脐所为。你们的钞票嘛多得能当柴火烧是不是？不过其它东西我们买不起，就买你们这个破玩意，还是绰绰有余。百儿八十万的，在我一个妇道人家手里，算不了什么！只是我们买它是当拨火叉，还是当拄箉棍，不妨二位就给我一个建议好吗”

        那卖家卢玉鑫岂能听不出陈小花在贬低他的祖传宝物？本想搡她一两句话，就能将那陈小花打发走，未曾想今天却碰到一个看上去其貌不扬的一般性小少妇，可争论起来，言谈举止柔中带刚，话中带刺，自己还真的小看她了。于是，卢玉鑫倚老卖老，毫不客气的对陈小花解释说：“我说这位小大姐你啊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青铜宝剑！是过去皇帝的恩赐品。少说也得上千年，是无价之宝。不是你口中的什么破玩意，这可是上等货色啊！什么样的东西才能称之为上等产品，这个你不会不知道吧？这么说吧：你现在是个小大妈，是因为你有了孩子，为人之妇。如果再嫁人，那就叫破鞋。和那吗过门的大小姐相比较，人家那叫一朵花没开，那那就叫做上等品。我这么比较，你肯定就明白我这件宝贝的真正价值了吧？如果你真的连这个比喻也听不明白，那我这番话就当是对牛弹琴好了。”说完，他头也不抬的收拾起自己的宝贝，连后将它小心谨慎的放在自己房间里面的一个套房，那是雅士居专门为这些老顾客准备放贵重物品的廛肆。

        陈小花也知道卢玉鑫在讥讽她不识货，是个门外汉。待那卢玉鑫准备离开自己房间的那一会，她有些腼腆地笑了笑对那个卖家道：“哎呀大老板啦！我们这些农村人就是閗大字不认得，就连钞票一百块和五十块都分不清，但我知道这年头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门缝看人的人，大多数就是狗眼看人低。虽然我们不识货，还不至于不识人吧！就你这破玩意，只要我一高兴，不出门就能买它个三五把，应该是不出问题，你信不信？”

        那卖家卢玉鑫是何等人也，雅士居的长客不说，也是老板张冠华的世交。关键是他还有一顶头衔就是：景德镇的仿瓷高手。只要是青花瓷一类的器具，不管是那一个朝代的赝品或者是实物，只要经过他手上一仿制，绝对是真假难辨，栩栩如生！就这么一个德高望重的，已过耄耋之年的艺术家，虽然两眼眊糊，可两耳清新，讲话铿锵有力。对陈小花说的话，字字句句是铭刻在心。一个虽然眉目清秀，看上去好像也有几分姿色的普普通通小女子，信口雌黄，竟然如此口无遮拦，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出门在外，竟敢如此这般的口出狂言，在一个外地和互不相识的人面前故意炫富，可见这个小妇人既愚昧，又狂妄之极！像这样的年轻人再不教训教训她，日后争强好胜，定将祸从天降！于是，一个专门为陈小花而导演的节目，在卢玉鑫的精心策划下，第二天就在这家小旅馆的客厅里诞生了。

        陈小花在雅士居和卢玉鑫以及王科等人发生的这一切，鲍立新是一直在大街上逛荡。根本就不知道雅士居旅馆里发生了什么？当然，等他晚上回到旅馆，陈小花也没有告诉他。因为这些事情说出来有点闹心，这几天那鲍立新情绪低落，像个没头苍蝇，到处乱钻，就是想不出赚钱的办法来，让他很不死心。陈小花在这紧要关头，也不想冲他霉头，所以，只要不牵涉到鲍立新的事情，还是尽量不去告诉他，以免他分心。

        这一年的九月十八号，鲍立新由于无所事事，所以早晨就没有急于起床。陈小花和小朱古也是一样，看着鲍立新翻身打滚的睡不着，她们娘俩也跟着睡不好。可等到天大亮那会儿，这所谓的一家三口倒呼呼大睡起来。就在他们三熟睡之机，从雅士居旅馆的客厅里，传出了一阵子吵杂声。那声音越来越响，讲话的人是越来越多，直到这一家三口全部被这伙人吵醒。本来还想继续睡觉的鲍立新和陈小花，已经是毫无睡意。索性起床去看个究竟！原来是一个农民，在自己家的屋基地里，挖出一只青花瓷瓶！上面泥迹斑斑。

        在场的买家你争我夺，价格迅速被提高数倍。原来，鲍立新他们在房间里听到的嘈杂声，就是来自于这些人的相互台阶、相互抬杠中。本来就对这所谓的古董，一点都不感兴趣的鲍立新，他走下来看了一眼，知道是这些人在挣大和吵，摇摇头叹息道：什么玩意？一群疯子！说完，正想转身就要离开的他，准备回到自己房间继续休息。就在他转过身去的一刹那，从他的背后，伸出一只手来，轻轻地拉拉他的衣角。这个人神神秘秘朝他挤挤眼，然后用手指打了一个不讲话的手势，示意他跟着走！

        鲍立新当然不知道这个人是何诡谲，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他也一无所知。但他用怀疑的眼光左右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他认为有什么不安全的地方，就随着这个人一路往雅士居旅馆的外边走。只见这个人带他来到一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偷偷摸摸的对鲍立新说：“我说哥们，你去把拿玩意儿给我看着，千万不要让其他人给我买过去。万一有人要买了，你就给我把价格给提上来。一定要等我到银行去取钱回来。告诉你兄弟，这只青花瓷瓶至少要卖到50万，到时候我们兄弟俩二一添作五，平分秋色，你看怎么样？”

        鲍立新问他：“你去银行大概需要多长时间？”那人告诉鲍立新：“最多一刻钟，只有提前，不会退后。兄弟，你只要在这里看着他们就行。千万别让这伙人生意做成了，否则，我你都没有钱赚。”说完，那人急匆匆的就走了。鲍立新问他：“那你为什么不和这个人说清楚，让他给你留着，任何人出任何价钱都不要卖出去不就行了吗？干嘛要找我帮忙？再说了，你就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帮助你？”那个人又掉过头来告诉鲍立新说：“我说老大，你懂不懂哎！我如果提前跟这种人说了，那他还不狮子大开口的漫天要价？因为他知道在货色肯定有人要你知道吗？再一个，他们都是这里的常客，我能和他们这些人说吗？至于我为什么一定要你帮忙，因为我以前在这里从来都没有看见过你，你肯定是个外地人。而且，你是不会做古董生意的，不会引起这些人的注意，我又没有让你出钱买，你怕我什么呢哥们？”说完掉头就是一阵子小跑，直到从鲍立新眼前消失。

        鲍立新望着这个人留下了的背影，想了想也是的，就疑疑惑惑的问自己道：那就在这个人去取钱这当口，人家要有人要买，那卖主又愿意卖，那我总不能去阻止人家吧？他想问问那个人，可那个人已经不见中影。鲍立新只好自问自答：如果是这样，要想留住这个青花瓷，最好的办法就是抬高价格，让其余人等望而生畏，闻风丧胆。只有这样，才能达到这只青花瓷瓶，非我莫属的效果。鲍立新这么想着，实在不行，就让他们成交去吧，反正赚钱亏本和我没多大关系，再说了，我也没花一分钱。最坏的结果就是我赚不了钱，那个人也不能把我怎么的。但是他转念又想，刚才这家伙说这东西要值五十万，万一是真的，我就这么一转手，就得赚个十万八万的，这钱也赚得太容易了吧？想着想着，鲍立新感觉自己已经懂得一些窍门。原来这古董玩意是这么赚钱的呀！心里虽然有点甜头，可脸上还是露出一副极不情愿被人利用的样子，便一个人垂头丧气的又重新回到雅士居旅馆的客厅里。他是真的按照刚才这个人的说法，在哪里帮助他看着。眼看着这些人把价格已经抬高到20万了，鲍立新还是不动声色的观察动静。他看见其中一个人已经开始不耐烦，迅速从包里取出20万，准备交给那个农民打扮的人说：“二十万，我要了。”说完，正准备扔钱给这个老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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