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干柴烈火 (1 / 4)
        从西安下了火车，警方就再也找不到他们俩的线索，其中原因就是鲍立新具有比较强的反侦察能力。他和陈小花专门选择不引起人们注意的简简单单交通工具，走大街窜小巷，抄近路。行乡间小道，过山间小溪，走田间羊肠埂路，一路上是就地取材，遇粥吃粥，遇饭吃饭，遇着馒头就喝稀饭。吃的是粥，给人家的是饭钱。吃的是土豆丝青椒、西红柿烧豇豆，给的确是猪肉炖粉条价钱。哪怕是喝一杯水，鲍立新和陈小花都得给个五毛一块的。农村人，别的没有，有的是老实巴交，粗野豪放。家里长的，田里收的，不在乎这一丁点。说句老实话，一人省一口，养个大肥狗。吃不掉的乘粥乘饭和乘菜，平常都是倒给小猫小狗以及家养的肥猪吃。顺便给一个过路人吃，那是他们再高兴不过的是了。再说了，又不是得未人家，特别丰盛什么的，收人家钱，还真的不好意思。鲍立新和陈小花带着小朱古，所到之处，基本上都是人家不愿意收取，都是鲍立新把提前准备好的钱硬塞进人家口袋里，这个嘛一般人就不再推让，只收无辞。

        从西安来到平利市的长安，鲍立新和陈小花带着小朱古准备去湖北省的蒋家堰，可是到了长安这里鲍立新就休息一下。反正是吃不焦，穿不愁，又不急着去赶考，虽然现在还是中午时分，多待一个几天又没人说不愿意，住就住下来吧。可这一路上虽然没有坐汽车、火车，但他们的钱并没有少花啊！即使是一路上都是选择和利用简易的交通工具，且都是直线行走，在时间上是浪费了很多，钱也同样没有省下来。这不，鲍立新刚刚拿出钱来一数，他们两个人三万块钱从家里出来，到西藏的那曲就逛了一圈，等到了长安的桃树村，已经只乘下一半一万五左右。两个人一合计，如果以这样的速度走回江门市，在再以这样的速度花钱，估计到不了湖南，他们就身无分文。陈小花一看还有这么一点钱，有些害怕，因为毕竟出门在外，不同在江门老家，一呼百应。即使鲍立新溜嘴滑舌，鬼主意一眨眼就是一个，可陈小花还是感觉没有了安全。钱是万能，没钱万万不能，这是她刚刚记世时候起，妈妈就这么对她说。

        和陈小花不一样想法的鲍立新却不以为然。对如何去赚钱这一件事情，他还是胸有成竹。不想再往前走的他，来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取名为桃树村的地方，登高远眺。他看到这个村子每家每户都是桃树满园，虽然没有完全成熟，也已经有乒乓球那么大小。在桃园里忙活的都是清一色的妇女，确看不到半边男人的身影。他便立刻明白了，那些男人可能也和他一样都外出打工赚钱去了。家里面只有妇女和儿童，或者是老弱残兵。

        鲍立新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叫过来陈小花，在她的耳朵边上咬语了几句，然后，就看见陈小花走进一处桃园里，径直朝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小媳妇面前走了过去。原来啊！这个村坐落在山丘下面的一片蜿蜒曲折山沟沟里，可它是通往湖南蒋家堰的必经之路，有铁道，有公路，交通是四通八达，只是人烟稀少。一眼望过去，你只能看到个十家八家。上午11点半钟，正是人要吃午饭的关键时刻，一想到这里，鲍立新的肚子就饿得叽里咕噜，呱呱叫。他渴望着陈小花能快点和找到一户人家做点好吃的，然后，一头倒下，呼呼大睡一天一夜，旅行其实比干活更累，起码，鲍立新是这么认为的。他仔细朝着陈小花走过去的方向，一眼望去，原来，他看到那陈小花正在和那小媳妇有说有笑，好像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一样。

        一刻功夫，只见那小媳妇肩旁上扛着四齿爪的搂爬，手里拿着手压式喷雾器，开始离开她刚才还在忙碌的桃园。临走时候还特意对着陈小花喊道：“大姐，那你就把大哥和孩子一起带到我们家吧，前面那栋房子就是。农村人，一天忙到晚，家里着的乱七八糟，我先回家收拾收拾，你们随后就到奥！”陈小花连忙朝她挥挥手说：“哦！好的，那就麻烦你了小妹妹！不过，你放心，我们是出门人，不会亏得你。”

        在鲍立新让陈小花向那个小媳妇走过去的那会儿，陈小花是假装上前借问路之口，便和小媳妇攀谈起来：“小妹呀！不瞒你说，我们一家三口到你们这里来，是为了做水果生意。你们这里有一个人从我们老家一起过来，说是这个地方的特产就是水蜜桃，有很多已经下市，价格便宜得很，我们就信以为真，就带着定金跟着他来到这里。他叫安德生，这就是他的名片。可这个人在拿走我们的定金之后，就在你们这里的市区消失了。于是，我们就根据他提供的地址，寻找到这里，一了解，原来你们这里的桃子，最快也要在7、8月份才能上市。到了派出所一打听，此地根本就没有这个人。这下我们才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你看，我们一家三口，来到这人生地不熟地方，又不知道东南西北。真的是好累啊！眼看着一晃一个上午就过去了，要不小妹，我跟你商量一下，你们家今天能不能给我们住一宿，明天一早，我们就走。那个吃饭住宿费我们照样给就是了，只要你说个价钱，你看行不？”

        那少妇名叫苏小妹，公公婆婆和老公都在北京工地上给人家打工，一个儿子才五岁，放在外婆家照看。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管着这一大片桃园。本来是想让公公婆婆在家带孩子，顺便再照看家中桃园。但由于公公婆婆对桃园看管这方面，只能根据以往经验，确不懂得现代的科学管理。对新兴的果树栽培技术，老两口是一窍不通。所以，经过和老公商量，决定让公公婆婆跟着老公一起去工地照看着，因为老公毕竟是个小包公，给工人买菜烧饭雇佣其他人有点不放心。家里的活儿，包括孩子，就留给媳妇苏小妹一个人在家。虽然，他老公有点舍不得，可这么大一片果园撂给自己的爸妈，在外即使赚钱再多，背后总有人戳脊梁骨说他不孝顺。与其说让乡里乡亲说长道短，还真的不如将父母带到北京在工地上给工友们搞搞伙食，既能让二老有事做、不寂寞，再就是干一些力所能及的轻巧活，买买菜，烧烧菜。在征得父母同意后，小两口就这么说定。这不都是那些嚼舌头根子逼出来的吗？

        当陈小花向苏小妹提出这个令人为难之事时候，那苏小妹的确不是因为见钱眼开，图她们几个小钱。而是她一个人在家里，整天就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除了寂寞也确实是无聊至极。碰巧，今儿个来了陈小花一家三口，或多或少也给她家里增加一点人气，或许也填补了自己内心里的一些空虚吧，更何况人家又不是白住咱们家。所以，在不好意思回绝陈小花的情况下，就勉勉强强的答应下来，又因为自己整天忙着干农活，家里又没有好好收拾，便急急忙忙提前回家，把自己腌臜的屋子整理干净。

        农村人，别的没有，只要他们一旦对你认可，那待人接物就是叫个大方。苏小妹一回到家中，把个往屋前屋后打扫得清清爽爽。由于是中午时分，自己也有一点肚子饿，就考虑给客人烧火煮饭，可买菜大中午的，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到哪里买去？干脆家中有鸡有鸭，蔬菜自家园里有的是。便招呼陈小花说：“大姐，我不知道你们哪里人吃菜是什么口味，要不，我来打下手，你自己上锅炒菜怎么样？”陈小花一听，可乐意了，她急忙将小朱古交给鲍立新看管，自己捞起袖子，开始和苏小妹一起忙碌起来。

        两个女人是说长道短，打开的话甲，一下子犹如打开门的闸门，一泻千里，滔滔不绝。陈小花看着苏小妹宰杀的鸡、鹅，心里的确有点好感动的她说：“小妹，我们大家都互不相识，你怎么对我们一家三口这么客气啊！你看，烧这么多的菜，我们真的过意不去。”苏小妹望着陈小花说：“哎呀！大姐，你们又不是走亲访友的，只是路过我们家而已，千载难逢。今儿个你们能到我家来，证明我们俩有姐妹缘分。杀两只鸡、鹅算什么？那都是我们家养的。粮食，又不像你们城里人去买，那可是大田大地长出来的。在我们农村，又不值几个钱，你看，我们家到处都是堆满五谷杂粮，你们就别往心里去哦！”

        陈小花也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只不过和苏小妹生长在不同的国家而已。大凡是农村来的人，基本上相差无几。可他们两家人，待人就没有这么大方过。那是当然的，因为越南的经济条件，和中国人是没法相比较。你若是想大方，得看你家里有没有是不是？于是，陈小花有点舍不得的对苏小妹说：“小妹啊！即使是家里长的，也有个计划着是不？那不是你们辛辛苦苦劳作出来的么。农村人挺辛苦的，大家都不容易。你还是简简单单就行，只要我们肚子吃饱就好。”

        苏小妹接着说：“上门就是客，何况你们一家三口是远道而来。要省，平时我一个人在家慢慢的省就得来。再说了，你们又不是天天来我们家，我在这里已经27年了，就这么头一回在家里碰到客人主动上门，缘分啊大姐！”苏小妹说的有点带着情感，你说，人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少妇呆在家里，整天就是与农活为伴，晚上就是整夜和电视做客，可想而知，在她今天突然碰到一个说话的人，心里怎么能不开心呢！她根本就不在乎陈小花一家三口在他们家吃住多少天，只求自己说话有个伴。

        那边两个女人在唠家常，这边的鲍立新也一刻没有闲着。他搀着小朱古，在苏小妹他们家的屋前屋后打量着。这个苏小妹家中，是个四合院的三层楼房。丈夫王小宝手下有50多个农民工，专门跟着他承包工程。在这50多个农民工当中，木匠、瓦匠、油漆匠一应俱全，爸妈在工地上专门负责工人伙食，每年就王小宝一个人收入，不会低于20万左右。再加之苏小妹桃园收入，每年秋天也有个3到5万。所以，小家庭生活和附近的乡亲们相比较，还是算中上层次。光他爸妈在工地上帮助烧饭，老两口就能挣个三万五块，还吃喝除外。

        这些当然是瞒不过鲍立新的眼睛，俗话说进门三相。虽然他看不出他们家中究竟能拿出多少现金，但就凭苏小妹他们家的里里外外装饰装潢，鲍立新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再一看那苏小妹，即使在农村干活，风吹日晒，使得她皮肤有点带黑。可那袅袅婷婷的身材，还是让人看了欲漂欲仙。明白人一看就知道，从骨子眼里看上去，她就是个大美人。再加之她见人一脸笑，走路慢悠悠，讲话不紧不慢，有条不紊。更增加她在别人心目中的第一印象就是，东方男人所追求的那种贤妻良母型的女人。鲍立新判断的不错，那苏小妹的确就是个心地善良之人，不单是精明强干，里里外外一把手，且操持家务井井有条，家庭条件也十分宽裕。

        即使是这样一名优秀少妇，只要在农村呆上个三五年，她也会变得郁郁寡欢，精神萎靡。农村没有任何娱乐，人群集中的地方，在农忙之后还好三五成群打打麻将，像苏小妹这样的一家一户，独居山坡之上，唯一娱乐就是整天和庄稼、农田、桃园打交道。交通虽然不算闭塞，通讯即使不算滞后，可没有人来和她作伴的痛苦，使得苏小妹和外界完全隔绝，好像生活在另一个世界。每天晚上，想老公的那会儿，她都是以家中的一台电视机，来打发自己那一个个难熬的不眠之夜。这些事，说不清道不明，也和人家张不出口。生理上的煎熬，只能打掉门牙往肚子里咽！

        今天，有了陈小花作伴，那当然喜出望外。虽然夜已深沉，确毫无睡意，乃然和陈小花前后五十年新城旧事，争先恐后的叙述着他们俩各自了解的趣闻秘事，一直到两个人都打着哈欠，好像都感觉有点困了，才双方打招呼准备睡觉。由于小朱古是被鲍立新带着，在另外一个房间，所以，陈小花就和苏小妹睡在一个房间。农村人都讲究对外人借宿、借床、借房都可以，就是不能借夫妻俩同床，那都是古人流传下来的民风名俗，主要就是怕带来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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