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无中生有
        凤英在旁忙噗嗤笑了一下，用绢子擦了下手上的珠花金镯，那金黄闪耀让她多了几分迷离，笑意吟吟：“二嫂果然聪明，声东击西，明明说的是现在事情，却能扯到我二姐身上。怪不得我这二姐忠厚老实，被你赶出来了，也只好默不作声。其实洛海就算了，想必嫂嫂也是看不上眼的，不过是留人情罢了。宋千宇那里，我只说一句，得不到的越想得到，得到了还要得到更多。“她忽然娇容一正，冲着洛林道：”二哥，你说对吧？此事真的，男女都一样，你为了云梅，我二嫂小月里，你都不管不顾，将心比心。二嫂这般重情的人，你真觉得她会心中念念不忘吗？

        凤娟忙点头道：“是啊，我不过是年轻不懂事，可弟妹这样，是伤风败俗的。”

        我如鬓的柳眉一挑：“三妹你这么说我也不奇怪。只是，你二姐和我恩怨不是三言两语说清楚的。我那第一个孩儿，你们姐妹做下的什么，要我再旧事重提吗？所以你们不说洛海，偏偏咬着我妹夫不放，不过是因为你们看不到，摸不着，栽赃了我也不能叫他过来对质吧。”

        婉如摇了摇头，像是明白了一切，静静道：“原来是这样，怪我蠢遁，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啊。这要是说宋千宇和如意有私情，也不能把人喊来对质，毕竟苏州城里，没有人敢一起得罪不起赵府和宋府两家人的。可是反过来这么一说，你们信口雌黄说了，不用负责的，如意也只能委曲求全，百口莫辩，你们不义，她却要顾着三家颜面。所以到现在为止，这天大的丑事就算是说清楚了，如意那里也是顺带着磐儿，也是被泼尽了脏水，说不清楚了。”

        我听完，倒吸一口冷气，知道现在不能在有问有答，兵来将挡了，而是要开始反戈一击了，便屈膝跪下：“相公明鉴，是非曲折，兼由三寸不烂之舌说出，无中生有，最是要人性命。她们找了我妹妹的信，又找了阿福和子轩。已然是不怕家丑，珠联璧合。此事真的是蹊跷。”

        婉如亦陪着跪下，冲着洛天和婆婆那面道：“媳妇也是疑惑了。既然是兵荒马乱，人人都在居安思危，提心吊胆，万一前线告急，都想着怎么逃命。哪还有那份闲心花前月下。如意去之前，就是说怕听到一些不测之事，回母家也是躲了个亲近。每个人总归是在生她养她的地方最安心。”她眼睛微微眯着，说道：“何况红叶来之前，我们洛府根本都没想这些有的没的，风平浪静。倒是红叶一来先是说洛林调戏她妹妹，之后又揭发如意不贞之心。寥寥几日，红叶好像知道的比我们这些待在洛府三年五载的人，更清楚。”

        红叶被婉如这么一说，忙辩道：“我只是不喜欢拉拢人心，收买人情，婆婆长年吃斋念佛，自然是管不得这些的。可她却拉着我日日聊这些家常，我又是肚子里藏不住事情，这家中有了秽乱之事，难道还要藏着掖着？由着有些人胡作非为吗？”

        她双眸也猛然的一寒，冷声道，“我看此事要传二嫂身边的丫鬟，阿薇和右儿了。“

        凤英接口道：“二嫂的人，问了也是白问。”

        凤娟马上反驳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必然是要传的，那两人虽然是陪嫁之人，可是这样一下问话，也没主仆通气，量她们再忠心，心思未必有那么缜密。”她转头问婆婆道：“娘，你说对不？”

        婆婆没理会，只是面露一丝难色，眸色一闪，看着洛林道：“洛林，你说要不要传。”

        洛林看我，怜惜之中有难掩的疑色。我何尝不知道这事摊在任何一个男子身上，必定是存疑的，于是我微微欠身，相公可传右儿进来一问，我知道不管右儿怎么说，有些人总归是有法子挑出刺来的，关键还是要你自己定夺。”我停一停，带了三分自伤之意，“否则日后妾身与你相处，旁人再怎么说。我都不在意，我和你之间，不能有丝毫嫌隙。”

        洛林微见难色，若喊来问话，便是对我的不信任；若不问话，他自己疑窦难消，终是祸患。婉如歌者，和他说道：“二弟还是把人叫来罢。要不喊阿薇和右儿过来，今日抽丝剥茧，如意早已是遍体鳞伤了，再不让她脱层皮，她们岂能轻易干休？事后大不了你带着如意出去，天王老子也管不着，关键是你自己心里得有一把尺啊。”

        洛林低头，沉默好一会，眼中有着一份悲凉：“娘子，这样真的好吗，我信你。”

        我抬头：“妾身心中坦荡，此事已然是按压不住了，早已是砧板上的肉了，还由得我选吗，只是你有权知道真相。”

        洛林默默叹息一声，无奈说了声：“那便喊上来吧。”

        外面已然凉风习习，步履轻踩着烛焰摇晃，月光透过云层，曙开窗外的池水中，云里月，水中花，思绪早已乱成结。

        不一会，右儿便由迎春领着到来了，她一看情形，垂了眼帘叩头道：“奴婢右儿叩见各位主子。”

        红叶在上头含了一抹冷笑：“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的好姐妹阿薇呢？”

        右儿微微顿了一下，倒也没有太害怕，只明明白白说道：“阿薇姐姐听少爷说，这次战火有些伤员没有好全，便让宋可带着过去照顾了。”

        红叶笑了笑：“到底是弟妹调教的人，这满军营都是男人，也不知道避讳。”说罢看着右儿，“这些我也不多问，反正你来了也是一样，今日有话要问你，你可要说实话，我和你小姐不熟，问清楚了，就是还她一个清白，你就可以扶着她回去歇息。若是敢半句虚言，你家小姐赶出洛府，你更是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什么话都要斟酌一下，别妄想欺瞒我们。”

        右儿一向是直愣愣的性子，看着我，见我面色不好，便瞪着眼睛道：“格格放心，我是说话从来是有什么便说什么，你要是怕我藏着，我还怕自己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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