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各自为营
        婆婆忙起身，虔诚道：“大师，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今日有些疑惑琐事想讨教您，只问过，便不打扰您，绝对不耽误您清修。”

        那佛医向婆婆轻轻欠身，道：“贫僧仁波切，自小皈依佛门，本世俗莫问，却要度化梦不醒之人，焚心无恨。”

        凤英一脸好奇，拈了绢子掩口，讪讪问道：“大师，你们和尚还懂生孩子吗？”

        婆婆听了，刚想呵斥，只是那僧人一怔，淡淡道：“《佛说胞胎经》说：譬如莲藕生于池中，清净具足，花合未开，风吹开花，如是阿难。不从父母不净。不离父母不净成身。因父母为缘而成胞胎。”

        婉如听了这和尚僧人说一堆话，嘴角清冷笑道：“佛门空空，凡人难以一窥它的真面貌。禅机素曲颂经文，只怕入了佛门，恨了红尘。”

        僧人笑了一笑，道：“佛说红尘深似海，苍生难度。其实佛门无门，你我都在其中。青青翠竹皆是真如，郁郁黄花莫非般若。所有的经书都是一样的，无字。不看，就是看；所有的佛菩萨都是一样的，我不会因为和谁熟识。便说假话。”

        说话间，陆子轩风尘仆仆赶来，他看众人齐聚一堂，往日不恭的面孔，一下便严肃起来，行了礼后，看向我，莫名皱眉，我只眸中深深一望，千言万语尽在心头。

        凤英靠的离子轩最近，眼尖笑道：“陆大夫果然是良医啊，进门别人都不看，光打量我那两位嫂子，不过陆大夫，今日过来可不是让你来搭脉诊疗的，洛府现在没有珠胎暗结，也没有劳燕分飞。”

        陆子轩听了，倒也没什么反应，只冷静道：“那看来这次是三小姐你请我诊脉吗？你嫁人都一年多了，却未听得有好消息，今日一见才知道，原来小姐虚火太甚，浊气常在，要不我现在帮你配几副药，清肝下火，也不用日日想这些有的没的。”

        子轩的嘴巴，从小便和我斗到大的，所以凤英自然讨不得半点便宜，当下，婆婆只摇了摇头。开口道：“陆大夫，我两个媳妇都是托你照顾，还没好好谢过你。天色这么晚，喊你过来，是有些医理上的事要问你。”

        陆子轩坦然平稳，朗声答道：“陆某只要是知道的，必然知无不答，答无不尽，还请老夫人问我便是。”

        婆婆没有立刻开口询问，倒是众人脸色各自为营。洛天轻轻笑了下，缓缓起身抱拳，答谢道：“陆大夫，之前你为弟妹如意早产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我们洛府还没谢谢你。当初如意有孕，婉如又有心病，你来回洛赵两地不容易吧。”

        陆子轩不明白他此话什么意思，只小心回道：“如意自从第一次流产后，便一直担惊受怕。后来又侥幸得孕，自然是要常常叫我看登门看她胎息。”

        红叶凌厉的目光一下扫了过来，片刻笑道：“那这就奇怪了，陆大夫照你这么说，是去了赵府，才诊脉出二弟妹有了身孕的？她在赵府前后也就呆七个月，回来却说怀胎九个月不到早产。可之前明明你常常来洛府，可见陆大夫你的话信不得呢，或则弟妹要你隐瞒。”

        陆子轩差不多明白什么事了，忙急道：“我并没有任何隐瞒，医者仁心，我来洛府后来不是为了诊脉，只是为婉如和如意配药，她们都是身子骨虚着，却并没不适。”他想了想，辩解道：“何况我为何要帮她隐瞒，本就是天大的喜事。你的意思，是如意回了赵府才有的孩子？可要只有七个月的孩子怎么能生产？都说是七死八活，这话不能乱说的。”

        婉如鼻尖沁出一抹晶亮的汗意，插口道：“我们江南这里，是有三个月不能告之别人有孕事，这事除了红叶你，在场所有人都知道。”

        洛林听道此处，眉头松了下，说道：“不管瞒还是不瞒，总归不是在赵府有的，所以此事格格你刚才说我妹婿宋千宇的话，是子乌虚有的。我虽然和他没什么交集，可是也知道此人翩翩君子。我娘子温润如玉，那等苟且之事，你们是莫须有了。”

        凤英对座轻笑起来：“是吗？二哥，可我听娘说起，二嫂去参加她妹妹的归宁宴，可是独身一人前往，正好也是九个月前吧。据说还醉酒留宿了。”

        我忽然明白，她们几个是有备而来，一个接着一个，都是等着我们说什么就驳斥，我实在忍不住，面红耳赤道：“你居然说我归宁的时候，有不轨之心，这话你也说的出来？”我看着凤英那跋扈的粉脸，真想起身狠狠刮过去，只是此事我先要洗清这一身脏水，只好生生咽下这口屈辱。

        偏偏红叶趁着这个机会，指着我道：“姐妹共侍一夫，又如何不可。再说了，你喝的多，你妹妹，妹夫喝的不是更多吗？我看你是被三妹戳到痛处了吧？否则何必恼羞成这样？”

        凤娟忙附和：“是呀，如此说来，二弟押送军粮，不管是东墙府上的洛海，还是西边赵府的宋千宇，孤男孤女，互有情愫，恋奸情深，有何不可，我还记得弟弟离开洛府是在七个月前，可是，之前呢？我在街市上看到早已是人来人往，招兵买马。再前两个月，也是聚少离多吧？怎么就这么准？何况弟弟忧心国事，有那心思儿女情长？”

        我一听，一下按压不住，直接拍案而起：“二姐这话就是定了我的罪了吗？你既然知道我和洛林从国家动荡起，便聚少离多，那是我们做武娘子的无奈之处，家事自然是重不过国事的，可是你却因为我和洛林相处的日子见少，却用这些臆断的想法，脏污我，实在是可恶，我夫妻虽然不能日日相见，可我也是在自己屋里安守本分的。洛府这么多，嘴这么杂，本来就是明里看着，暗里盯着，要是我敢男女私会的话，不久立刻要被抓个现成吗？这点我想二姐你最有体会吧？我可没蠢到这般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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