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隔山海（3） (1 / 3)
        他以为，他早已经不激动了，但四年的时间终归是太短了，他呼吸急促的看着眼前这个满面是伤痕的女子。

        在来的路上，他想了很多，他已经不是张隽，他该忘记那些伤痛的，可当旧事重提，灵魂深处都在颤抖。

        这一切，都是因为长海还活着，却没有回来，假如当时她回来了？说不定，说不定他也便不会疯的那么厉害了。

        可张隽自己也知道，哪怕文帝死于他手，长海也选择了站在他这边，为了支持他自景瑜那里偷了兵符。

        是他将长海逼上了绝路，他不能奢求什么，也不能强求她，他只能自己好起来。

        国师府中一直很冷清，但那阵子很是热闹，不少愤恨的百姓隔着墙往国师府里丢臭鸡蛋，倒五谷轮回之物，扔烂菜叶什么的。

        养伤期间，他难得睡得深沉，是以什么都不知道。

        直到有一次他醒得有些早了，乘着夜色披了衣裳秉烛在府中游荡，便看到萧一鸣提了水，在月下卖力的擦拭着那盆早些时候景瑞送他的盆景。

        清冷的辉光下，珍珠罗汉松依旧是挺直着树干，翠绿色的树叶却污秽不堪，萧一鸣仔细的拭着叶上的污秽，他不敢点灯，甚至害怕呼吸重一点都会将张隽惊醒一般。

        张隽站得远远的，灭了手里八面绘山水琉璃灯笼里的火苗，没有上前去打扰萧一鸣，他看了些许时候，便悄无声息的离开。

        次日暗地里着了不少人去解决，那些人到的时候却发现往国师府里使坏的人已是被收拾了几番，再过些时日，那些使坏的人竟然是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盛京。

        张隽曾一度怀疑，可能是他在病中下过什么荒唐的命令，毕竟那会儿的他，当真是跟失心疯没什么差別了。

        直到有个幸存者报了官……

        想到这里，张隽低着头笑了。

        彼时长海还被张隽那一番情绪激动的话语震撼着，虽早已知晓张隽这些年被朝政磨的失了一颗平静淡泊的本心，却也从未想过眼前这个人，竟也有那样浓烈的情绪波动。

        已经四年了，这件事已是沉淀了四年，四年前，他又该是陷入一种什么样的恐慌与绝望之中。

        那个时候，她还有尔玉贴身照顾，宽言以慰，甚至帮她低声咒骂国师，但国师有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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