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7：周公之礼 (3 / 4)
        若是他们敢出城迎敌，又何至于到了年节下头，都还在困守汴京？

        他们，包括新君，包括无数朝臣，甚至上上下下的诸多将士，都在等一个时机。

        “什么时机？”顾衡问。

        孟舟低头，亲一亲他的鬓发，低低地说：“你大哥前些时日捎了战报回来，已然越过黑山，往会宁去了，而褚英……再次遇见了耶律南音，从她的手中得到了会宁宫禁的详细布防图，他们所预计的，十日后，除夕当晚，便要率军闯入会宁！”

        随着朝中那名作祟谋士的被挖出、铲除，金国的皇帝完颜晟也渐渐放下了对在外征战的完颜宗翰等人的警戒之心，又重新下移了诸多军权，允其在外征战、调军的调令已发，直往汴京而来，而与此同时，褚英也在整饬军务，顾衍等人也领着精锐兵马，进入了金国的军事重镇。

        两方都在蓄势待发，都在枕戈待旦，就看在时间上，谁能争得过谁了。

        顾衡愣了片刻，下意识地问：“你怎么会知道完颜晟重新信任了完颜宗翰？褚大哥的消息现在都这般灵通了么？”

        若说着消息是一向兵贵神速的四海归一阁与孟舟讲的，倒是不如何奇怪，但是这几日孟舟明显没和谢星河等人来往，甚至说，今天一天，他都在禁中奔忙，怎会得来这般要紧的消息？还如此及时？

        孟舟失笑，伸手过去，将顾衡的脸扳过来，正对自己，在他的下巴上屈指弹了一下，沉沉笑道：“傻瓜！难道只有谢星河可以无所不能么？咱们虽然没他们那么神通广大，但是金国也并非铁板一块，耶律南音不就撬开了其中的一道缝隙吗？她有个族中的姐妹，如今是皇帝完颜晟的身边人，想得到些消息，也不是什么难事。难能可贵的，则是耶律南音与褚大哥似乎彼此有意，她又一心想要借助大宋的力量报亡国之耻，倒是与褚大哥来往频繁了些。”

        这么一说，顾衡就懂了——若说只有褚英一个人，必定是不好接近会宁城的达官显贵，甚至皇族的，但是假如能通过耶律南音的那位姐妹的帮忙，便能得到许多内部消息了。

        耶律南音早先委身于金国达官显贵，做了对方的妾室，窃来无数情报，都或多或少地给了褚英，等到后来她的胞弟耶律定被救出，她又凭借一己之力将金国太子完颜宗望救出牢狱，造成金国君臣离心后，她便如一滴水消失于汪洋之中，金国人再也寻不到她的踪迹。

        偏偏不知为何，褚英与她再次碰上了，她见褚英战得辛苦，便与自己在会宁城中的姐妹多番联系，书信往来，最后甚至能给出一张会宁城的宫禁布防图，详细无比，有了它，甚至可以减免伤亡，攻下会宁！

        “倒是个奇女子。”孟舟絮絮说着，也不由感叹，“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虽说这诗文用在这里不算恰当，但是女子于历史的功绩，也不是一两句就能说过去的。她有如此心志，想来小情小爱，不一定会放在心上。”

        顾衡的嘴角轻轻一扬，反而有些不同意见：“这倒未必。我瞧这位北辽公主对褚大哥没准有些心思，不然的话，她去寻我大哥不好么？为何非要在消失之后，再与褚大哥联系上呢？褚大哥看着沉稳从容，其实他的那份心思，是遮掩不住的。这位北辽公主也是个聪明人，怎会看不出褚大哥的意思？若是真的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她该远远避开才是。”

        孟舟一时有些狐疑：“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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