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窥见天光 (2 / 4)
        顾衡死命摇头，想要挣扎起来，却顾忌着孟舟的伤患身份而不敢太过用力，反而是孟舟，瘦死的骆驼到底还是比马大，竟将膝盖朝前一顶，卡在顾衡两腿之间，逼得他动弹不得。

        “没事儿啊。乖，听话。”孟舟又抬头凑过去，见顾衡不动，勾着嘴角笑了一笑，也觉得这种事对顾衡来说着实有些意外，可他又克制不住心头如同猛虎出闸的这一样想法，在顾衡的唇上轻轻吻了吻，随即循着顾衡的咽喉，轻柔如蜻蜓点水，接着一路吻了下来。

        这种感觉太陌生了，可是又好像有一点熟悉。

        顾衡咬着嘴唇，极力克制，咽下溜到嘴边的一声轻咽。

        他从来没想过，孟舟会为了他，做到这个份上。

        被轻柔包裹的感觉让他辨不出是梦还是现实，恍惚中像是回到了七八岁的年纪，那时还是尚有几分暑意的初秋，天高云淡，本该认真读书的他在孟舟的撺掇下逃了学，两个人在汴河边上嬉笑打闹，最后累了，孟舟不知从哪里摸出几个散碎铜子儿，在河边的小贩那里买了足有满怀的翠绿莲蓬。

        那时两人彼此靠着，在河边的柳树下懒懒坐着，孟舟连莲蓬都没让他剥，自己亲手剥出嫩白的莲子，塞到他嘴里来。

        莲子是什么味道的？顾衡侧一侧头，看到一旁的明亮烛火，恍惚间想起来，清甜，却又带一点点莲心的苦味儿，和这大帐里的膏药气息是有几分相像的。

        可是更多的，是轻轻咬下莲子时的脆嫩，像极了孟舟此时唇齿间的轻柔动作，而咬碎了莲子，它在嘴里溢开的那一点香气，甜得让他心尖发颤，垂目望去，看到的是同样让他心口为之一甜的孟舟。

        孟舟的手指不知什么时候扣在了他的腰间，并没什么力道，好似只是轻轻搭着，掌心下的熨帖温度却让顾衡在一片目眩神迷中窥见了明亮天光。

        他迷迷怔怔地想，今年的莲子，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吃上呢？行远还会亲手剥莲子吗？

        这般想着，顾衡不由眨了下眼，竟有一滴泪自眼角滑落，随即，像是不提防孟舟忽然间的动作似的，他的脊背倏地一紧，整个人都下意识地蜷缩起来，伸手去推孟舟。

        像是一场舞、一首曲的表演总要有高潮迭起的一刻，顾衡在恍惚间只觉着那一处地方都不再像是自己的——它的欢喜它的自由，仿佛都被掌控在了另一人的手里，不，哪里是他的手中？

        是更让人羞耻却愉悦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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