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鸽子血 (2 / 4)
        “将军当初，是否也想过该或不该的问题？”好半天，褚英忽然开口。

        孟舟先是怔了一怔，随即挑眉笑道：“我那时……可比你要纠结多了。孟家，顾家，甚至还有皇室的反应，都在我的考虑和担忧里头了。再者说，那时小顾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我进一步他就退两步，到最后，我甚至都在想，什么多余的也不求了，只要小顾好好的，能和我做一辈子的至交好友，我也认了。”

        褚英似乎有所触动，嘴唇抿了抿，最后低声说：“只是到了如今，将军也已经得偿所愿了。”

        是啊，已经得偿所愿了。

        孟舟的唇角轻轻一扬，在渐渐发白，退去苍茫夜色的天地间显出一点温柔的弧度，只是随即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微微一凛，转向褚英：“褚大哥要做什么？如今你官职在身，而非庶民，私自离开军营驻地，要是被心有不轨的人知晓了，你也知道那是个什么罪名！”

        褚英点一点头，是啊，他当然知道。

        “所以，我不会去做什么蠢事傻事的。”褚英本来英俊的眉目间掠过一丝笑意，然而这笑意既浅且短，转瞬即逝，使得本来为人温柔的一个七尺男儿也显得寡言沉默起来，“她既然去了会宁，那就等咱们大军哪一日开拔，最后一路西进，深入金人国都的那一日再说吧。”

        他的这一番话说得并不长，却几乎一字一顿，铿锵有力，孟舟听得心神几乎一震，不知该为褚英的坚定决心而心生敬佩，还是为他的自我排解而伤怀一阵。

        事到如今，他连劝，都不好意思再劝了。

        说穿了，褚英也不过是喜欢一个女孩儿而已，比起那些谋逆的造反的，不指高明到哪里去了！

        然而他还有另一层隐隐的担心：“倘若她不在会宁，又或是在会宁遭遇了什么……”

        远处的地平线上终于有一缕浅浅的绯红探出头来，那是清晨的第一缕日光，和着清晨的风，撞入褚英的眼帘，掠过褚英的耳畔，他双腿一夹马肚，策马往营地的方向奔去，男人坚定的几句话语最后随风落入孟舟耳畔——

        “倘若咱们攻入会宁，那便与四海生平，天下归一的日子不远，届时她要是在会宁，我寻她表明心意，无论她那时究竟是何境遇！要是不在，我卸甲归田，四海浪迹，总要找着人的！”

        许是褚英策马奔驰的速度快了些，最后几个字孟舟也没听得多真切，但是结合前头褚英所言，以及褚英的这一番态度，孟舟自觉也不难猜，苦笑着摇一摇头自己也策马回去了。

        管他呢，假如真的有攻入会宁的那一日，确实如褚英所言所言，是离四海生平，天下归一的日子不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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