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鸽子血 (1 / 4)
        冷月无声，鸦鸣骤起，惊醒无数好梦。

        孟舟领着包括自己在内的统共十八人的轻骑洒然回营，一路上都杳杳踪迹，好似鸟雀轻飞，寒水细流，直到在大营门前勒马驻足，方才出声，声音沉沉，有一种切金断玉的果决：“今夜之事，天知地知，余下的便是我们十来人知晓，若有其他人征询，瞒过去便是，不许漏了口风。”

        褚英随在他的身后，眉眼低垂，深沉夜幕里看不清神色，只是同样坚决地应下一声：“将军所言，吾等听之。”

        余下的将士也都纷纷应了，孟舟将握在手中的马鞭轻轻一扬，没再多说什么，是个要众人散去的意思。

        褚英却没走，本来两人相去见不远，等到众人散尽，褚英就策马奔到他的身边来，两人策马并肩，不知是不是无声的一种默契，褚英没说话，孟舟也没开口，却都在几乎同一时间口中轻轻喊一声“吁——”，接着便策马掉头！

        五更的更鼓声远远地响了起来。

        接着这更鼓声越来越远，直到听不真切。

        孟舟这才勒停了胯下的高头大马，接着转头望向策马而来的褚英，沉沉笑道：“褚大哥与我这般配合默契，若是要小顾知道了，怕是要喝好大一坛子的干醋呢！”

        褚英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轻声说：“有人为将军吃醋，于将军而言，也是一件幸运至极的事儿。”

        孟舟抬手，搔一搔鼻尖，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今夜前往金人大营的刺探说不上多曲折，但也并不说顺利到极点，当然，顺利与否，和褚英的情绪倒是没有太大的关系。

        那是另一回事了，稍后回营，他得和小顾说道说道。

        至于眼下……

        孟舟惆怅地问：“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褚大哥日日念着此事，未免太过伤心忧怀，咱们如今……也不是个能寻神女一梦的襄王啊！”

        褚英仰一仰脸，看到的是深沉夜幕，也是一弯亮到几乎发白的新月，远处的地平线附近却似乎已经有了一点若有若无的鱼肚白。他想，是太阳快要出来了吗？

        他当然知道孟舟的言下之意。自己对北辽的亡国公主起了惜花爱花之心，于情于理，都不该。

        只是情之一字，谁又能完全将它放着理性的克制当中，而没有半点想要放肆的心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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