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天道自然 (2 / 2)
        明明自己离开会宁时，尚且一切安好。

        这个安好，既包括皇帝听取他的建议，从善如流，让他将北辽的那位叫耶律南音的辅国公主送到了这边一个小城的浣衣院来，也包括让完颜宗翰处理完了北辽的其余事务后便留守京中，剩余的边境事宜由自己处理。

        然而前几日他在这里见到完颜宗翰时，就已经发现事态不由自己控制了。

        当时自己从会宁返回边境的途中，若不是完颜宗翰帐下的人有所行动，他又怎么会如丧家犬一般，仓皇闯入大宋的边境小城，结识顾衡？

        想道这儿，完颜宗望的唇角不露痕迹地一抿，他迎上完颜宗翰的探究目光，压低了声音，几不可闻，“大元帅果真玲珑心肝，是有什么发现了吗？”

        他也不是个傻子，兵家往来，最怕的就是敌暗我明，而他自始至终，都将所有的底牌亮在了外头，本想着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完颜宗翰总该是个先会一致对外的，也没什么要紧，谁又能想到，这人居然自私至此？

        “太子殿下真是玩笑了，”完颜宗翰竟还笑了一会儿，笑声爽朗，听着也不像是心计诡谲之人，开口时却语气沉怒，“影子一路跟着您，您却还有心思与中原来的小蛮子相伴而行，就连雨夜在山洞之中避雨，也还一副温柔缱绻的样儿，您将一片真心托付，他又做了什么？妇人之仁，难成大事！无怪乎这些日子以来，您对那个叫孟舟的大宋将军所守的关口，没有半分进益了！”

        完颜宗望怔了片刻，他不是不知道身边一直跟着暗探，想着也是完颜宗望派来的人，却没有对他直接下手，私心想着，总该有那么一二分的兄弟情分，不然为何按兵不动？却从未想过另一种可能性——一想到这儿，完颜宗望的脸色倏地变了，厉声问：“那影子对他如何了？！”

        完颜宗翰仿佛极乐意看到自己这个堂弟变脸，愉悦一笑，凑近了，低声道：“还能如何呢？太子这两日总往那边的方向看，却什么也看不到，对你来说，那人早就奔了大宋那边的驻军大营去，寻他的朋友，可是这一路上，山高路远，危险太多了，他到底……去了没去呢？你日日看，难道不是在空等？”

        完颜宗翰忽地退后一步，捂住胸口，极愕然地看着对面这人！

        完颜宗望的右手握成了拳，刚刚一拳出手，用了十足的力道，将这人高马大的兵马大元帅也给捶得忍不住往后退上一步，胸口发闷。

        他抿着嘴唇，冷冷地道：“竖子竟敢！”

        竖子？！认识了二十来年，竟得到这样的评价么？完颜宗翰仰天一笑，对这个太子的最后一点慈心也抹去了，他不无恶趣味地想，若是这位真的成了金国的下一任至尊皇帝，又会将金国领向何方呢？总不能为了博得美人一笑，将已经到手的大好河山，都轻而易举地拱手让人吧？

        “微臣离京时，陛下便已经说了，这旨意呢，太子若是照做，也还有一二分可以调教的意思，若是抗旨不尊，甚至还有什么异议的话……”完颜宗翰沉声说，“陛下便当从未立过这个菩萨似的太子！京中宗室子弟一向不少，太子这个位置，换个人坐就是了！”

        完颜宗望先是一愣，随即反唇相讥：“孤是如何开罪叔父的，总该给个明确说法才是！这般草率行事，叔父是被灌了迷魂汤么！”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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