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草芥 (3 / 3)
        萧承德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对耶律南音的话倒是颇为赞同，也不觉着这位公主打断他们说话有什么不当之处，只是冲她无声地点了个头。

        李处温的面色却有些不好看：“殿下所说，便是将边境的百姓看得过重了，为君王为社稷，死生不论，他们也不该有什么异议！难道这上京城的百姓，就可以让殿下拿来做人情了吗？”

        大殿之上，一直未发一言的萧太后忽地睁开了眼，厉声道：“天下百姓都是一样的，何来轻重之别？李卿慎言！”

        耶律南音觑着李处温，一时颇觉好笑，谁都没错，可是谁都说不出到底什么才是对的。

        无非是大家所站立场不同罢了。

        李处温所代表的，显然是京中贵族的利益，而萧承德……乃至萧氏一族的荣辱都寄托在了萧太后的身上，他们自然不希望萧太后有什么闪失，唯一的办法，就是支持萧太后，或者说是北辽皇室的任何决定。

        人生实难，死如之何？

        李处温一咬牙，沉声道：“太后亦是京中世家出身，如何不知臣在说什么？”

        这话极好理解。北辽不像大宋，科举在北辽并不能大行其道，真正在朝堂上能够做主的，都是当初随着开国太祖打天下的贵族世家，他们的性命，比起边境百姓，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如今要他们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与那些所谓的“贱民”置于平等的一杆秤上，平心而论，谁都做不到。

        李处温为难，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而萧承德自然也会感到为难，不过是因着太后是他们的最后倚仗，而显得有恃无恐罢了。

        耶律南音细细一想，也懂得这个道理，却也不能多说什么，她下意识地抬头，正好迎上萧太后沉沉望过来的目光，大殿上一片寂静，片刻后，萧太后低低地叹了口气：“大宋助我良多，还是不要轻易辜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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