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冷雨 (4 / 4)
        这种事……说不清的。哪能像胜负、生死、爱恨一类这样的简单分明呢？

        严峥不由想到假若自己想上战场，一年半载都不一定回来，回来了也说不好是不是全手全脚，秦桑的反应，怕是不会比顾衡要小。

        “所以，”孟舟顿了顿，喉结无声滑动，沉沉的眸光也渐渐凝成了一线，说话时，颇有几分掷地有声的利落干脆，“索性我与祖母说了罢。”

        去年腊月二十一，他年满二十，正式加冠的那一日，他就已经在宗祠中与列祖列宗讲过了此事，如今再与祖母说上一回，无论他日后生死如何，于情于理，顾衡都是他孟家的人了。

        更何况顾家对他，已是早早承认了的，他又怎能一直畏葸不前？至于孟老太君是个什么反应……孟舟自嘲地笑了笑，眼看家国都不一定守得住了，祖母眼下，怕是也顾不得了罢？

        严峥闻言，脸色骤变，不知怎么的，他竟深觉不妥，伸手抓了孟舟的衣袖，想要再劝一劝，万万不能这般莽撞行事，撷芳楼的大门口却忽然传来一阵近似挑逗的笑声。

        孟舟也注意到了，与严峥一同扭头往门口望去。

        进来的是个长身玉立的年轻公子，眉清目俊，他的身上被雨水打湿了，倒也不减他的半分楚楚风仪，行走间竟还有隐隐的香风扑面而来，也不知是不是他身上熏的香。

        大冷的天，这位年轻公子的手上还执着一柄绘了春睡美人的绢制折扇，他将折扇挡在脸前，笑声也因而显得不那么明显突兀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这人忽地顿住了脚步，偏头与身边的几个同伴说起话来。

        孟、严二人很快便认出这人是谁，纷纷皱起眉。

        又过了片刻，这位年轻公子与随行的同伴说完了话，又和引路的妈妈言笑晏晏地闲聊攀谈，像是要径自往楼上去的意思，几人经过大堂，他警觉地注意到有人正在打量着自己，便下意识地抬起了眼，四下一看。

        三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碰了一碰，严峥率先开了口，眼睛眯起，皮笑肉不笑地道：“蔡小公子可真是风雅，雨夜出游，好友相伴，家中妻室可知晓啊？”

        家里来了亲戚，一直跟老妈说个没完，被临时喊去‘陪客’哈哈，当个老师也改变不了亲戚认为你幼稚，天天跟你谈人生的命运……心里苦。

        这位蔡公子吧，打个酱油，激化一下矛盾，前文有提到过的一个角色哈，皇帝闺女的驸马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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