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双鸿鹄 (1 / 2)
        宣和五年，正月初三。

        太子正妃朱葳蕤在宣和四年的除夕之夜所诞下的嫡长女得皇帝亲自赐名，封为“柔嘉郡主”。

        因着新生儿的降生，缠绵病榻多日的皇帝也稍稍振奋了精神，阖宫摆宴时也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慈和模样，入宫赴宴的皇室宗亲本来对皇帝的身子状况多有担忧，见皇帝全程欣悦的很，他们也跟着放松了不少。

        皇帝冷眼瞧着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在座皇亲，心中也不禁浮起淡淡喜意，只是等到傍晚的宴席结束，在回延福宫的路上，他的精神萎靡了些，不露痕迹地叹了口气。

        曹福这些日子一直在皇帝身边尽心伺候，这会儿听他叹气，心中微微一沉，出声问道：“官家这是怎么了？”

        延福宫近在眼前，皇帝索性抬一抬手，让轿撵停下，自己则在曹福的搀扶下慢慢步出轿撵，在宫墙下驻足了片刻，略有遗憾地道：“可惜了，此次太子妃若是生了朕的嫡皇孙，这一遭人生数十年，朕便再无憾事了。”

        曹福心中了然，面上却也不好多说什么，赶忙赔笑道：“先皇后要是知道太子有后，不定会多高兴呢。太子妃所出的，不拘是郡主还是郡王，都是您与先皇后的子息延续啊。”

        皇帝站在高高的朱漆宫墙下，想着太子如今监国的各项举止也算有模有样，只是不知道日后当真对上了金国，又该是何等的作为，思及此处，皇帝忍不住抬了抬眼。

        举目所望，是前方延福宫的白玉御阶，连绵巍峨，仿佛千里江山。

        年前的一场大病，简直掏空了他的所有精气，如今的脸色也并不很好，打眼一瞧，苍白发青，简直像是靠一口气强撑下来的。

        曹福见皇帝久久没有说话，只是望着不远处的御阶发呆，他的心中不知为何，竟隐隐生出一丝不安来，轻声唤道：“陛下？”

        皇帝搭在他手背上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了颤，转头看他时，神情有几分恍惚：“嗯？”下一刻，他的眼中神采骤然消失，整个人脚下一软，踉跄着往地上倒了下去！

        ——曹福的手稳稳地撑在了皇帝的腰上，心跳却快得不可思议，像是始料未及，又仿佛早有准备，喊出声的一刹那，他的瞳孔还是骤然紧缩了一下。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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