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余生有我 (2 / 2)
        不知过了多久，他行至一片平坦的田地中，他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着，缓缓向前，越来越靠近那个他生活十七年的楼阁。

        “你是何人？”女的声音从侧面不远的地方传来，那声音湮在再熟悉不过，纵然已经和从前比更加有岁月沉淀的感觉，纵然是再过个十年百年他也能听出。

        穿过干枯的植物发出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近，那天涯海角忽然变成了近在咫尺，他有些手足无措，于是他对着声音的方向微微侧过身。

        那声响忽然停了，山上的风又吹了起来，而两人之间回荡。半晌，湮在听见带着哭腔的声音用一种类似于笑着的语气对湮在道：“你走了之后，昙花开了一次，很美，但是好像少了什么？”

        她的声音像是隔了一场大梦那么遥远，无论过了多久，都能让他的伪装轻易丢盔弃甲。他尽量用一种平淡的语气问她：“少了什么？”

        “你，”阿瑶站在他面前，眼眸含笑也莹光点点，“少了一个你。”下一秒，她就被一个力量揽入怀中，她耳边只能听见那强有力的心跳声，一声一声，声声如许。

        湮在紧紧抱着她，从一瞬间的激动中醒悟，他心翼翼地想抽离，怕自己的力量太大弄疼了阿瑶。阿瑶却双手环绕他精瘦的腰，哭着：“湮在，你这回可不能再丢下我了。”

        “什么？”湮在下巴抵在阿瑶头上，问出那个曾经既为阿瑶高兴又为自己悲伤的问题，“白烬呢？”他曾经为阿瑶算过，她会成亲，他们会有自己的孩，有自己的家，一辈和和美美，白头偕老……

        湮在把自己的眼睛给了阿瑶，让她替他去看看这世间的风景。把余下的生命分给了白烬，让他替湮在去看阿瑶……这样年年岁岁，一生一世，感觉还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儿女绕膝，白头偕老，是不是？

        “哥哥已经娶了嫂嫂，你把嫁衣给了我，却不知道去了哪里，天大地大，我只能在这里等你，我觉得你一定会回来，我信，”阿瑶抓着湮在的衣襟示意他低下身，然后阿瑶点起脚尖，轻轻吻在湮在的眼上，“你把眼睛给了我，我便是你的眼睛，带我走，好不好？”

        过往的记忆在泪光中翻涌，让湮在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穿着一件飘逸的长裙，手里提着一盏明灯，感受到眼前的光明一暗，她的眼睛虽闭着，却轻轻浅浅地笑了。

        “姑娘与我，似曾相识。”湮在道。

        少女不解，微微仰起了脸。

        “在我的家乡，是夸女孩好看的意思。”湮在又道，眼中一片纯净。

        “我们一起走，除了死亡没有任何理由让我们分开。”湮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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