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上元节 (1 / 2)
        从冰室里出去，已经是天将向晚，天边暮暮的云霞就像是冬日一样萧瑟，失去那动人地光泽。琴之是牵着白七梦的手走出的冰室，直到走到安有侍卫的门后，才将白七梦的手松开。

        清灵和迢遥已经在门外守了许久，看不见一丝疲惫，只是白七梦见了风就止不住咳嗽，这身一天不如一天了。只是身旁那人忽然成了她的依靠，就没有从前那般辛苦。

        琴之望着她强抑痛苦地神色，静静道：“娘娘当保重凤体，往后越璃还要仰仗娘娘，今天有什么事情都该放在一旁明日再处理，娘娘是……越璃最重要的人。”这是琴之对白七梦第一次关切的话，温言温语，竟有些不像他了。

        白七梦点头，她知道琴之最后一句隐藏了什么话，但是嘴上应和道：“言之有理，本宫是越璃最重要的人。”完她勾唇笑了笑，但是目光触及琴之的满头华发，她的笑意就掺杂了一抹悲凉。

        所有人注意到琴之的墨藻般的乌发从冰室中出来就白得像是雪染得一般，白得触目惊心，叫人感觉这北风都不及这彻骨的寒。

        清灵没有多一句，甚至像没有看见琴之的白发一般上前扶住了白七梦，对她低声道：“娘娘，天快黑了，奴婢扶您回宫吧。”

        可白七梦没有直接回凤仪宫或者御书房，而是选择去往宫中最高的观星台。那个地方是为了越璃第一代国师占卜越璃气运而建起，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到琴之这代这观星楼终于人去楼空，只剩下一年四季的过堂风。

        她将清灵留在楼下，只身踏着数层楼梯，一步步往上爬。当白七梦额头生出薄汗的时候，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国师不愿意住在这里――实在是太高了，抬头望去那层层阶梯一眼看不到边，就像是没有终点一样。还好观星楼里没有倦怠打扫，有海公公监督内务，也不会有厚重的烟尘让白七梦孱弱的身体雪上加霜。

        她就这么一步步往上去，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到了尽头，眼前便豁然开朗。抬眼便可看这月明星稀的景象，恍惚间白七梦回到从前和师兄隐居山林的时候，那样的天就是现在眼前看到的这般。

        巨大的声响在很远的地方回荡，从宫外传进了白七梦耳中，焰火就绽放在夜幕中，在那么一瞬间照亮了整个云都。白七梦提着厚重的裙摆一步步向危栏走近，万物在这一刻无比清晰，仿佛穿过了经年时光。

        云都的建筑似乎和数年前一样一尘未变，天还是那个天，若早已是物是人非。或许在天地间不过是沧海一粟，却挣扎着要在这人世间留下曾经存在的痕迹，却不知这人世间也是稍纵即逝。

        帝都万家灯火如星海璀璨，远远地也能闻见人声鼎沸。

        宫外的灯火阑珊和宫内的寂静无声成鲜明对比，此时地宫里都快忘记今天是上元节。看着灯笼连成的长龙，想象着百姓们脸上洋溢的笑脸，白七梦回忆起多年前的上元节。

        从前白七梦最喜欢的，便是上元夜云都里繁华的灯市。白七梦还是个姑娘，软磨硬泡地求迢遥带他出去看看。如果被师父知道非罚不可，可迢遥那年就带她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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