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精神胜利术
        在工作之时，刘芸芸穿的是店里提供的统一服装，这种服装最大程度地包裹住了她的身体，但也同时将她身体的曲线特意修饰了出来。

        刘芸芸一开始穿着这样的衣服时，还真的有些不自在，不过别的店员告诉她，我们这儿提供的是正规的足部按摩服务，是正儿八经的洗脚店，穿这样的衣服，是为了干活时更加方便利索，放心，没事的，而且你瞧，包裹的那么严实，你还不好意思什么呀，你到外面瞅瞅，满大街的女人，谁还不是一个比一个露的多？

        这说法让刘芸芸安心不少，她想想也是，作为服务从业人员，着装统一应该是最基本的要求，而且，这种穿着却实还是不失规矩的，既能修饰女性的身材，又一点也不暴露，按说是很难得的了。

        后来刘芸芸明白，穿这种衣服时，她更多的不是尴尬，而是不太自然——她虽然身为女人，但素来有些大大咧咧，平时在穿衣打扮上也并不怎么上心，甚至可以说怎么随性怎么来，这突然间改了衣着，让她发现原来自己身为女人的特质这么明显——以前她那位室友说的，她身上可是很有料的！

        这不穿店里统一的衣服倒也罢了，她并不会在意自己的身材，可是一穿上这种衣服，她就是想忽视也忽视不了了，而且店里的店员也会有事没事往她胸前多瞅瞅，甚至有爱起哄者，更是直接上来挤按两下，说是要验证下她是不是用什么东西往里填充作弊，要看看是否货真价实。

        所有这些都让刘芸芸觉得有些不自在，仿佛她不再是过去自己熟悉的自己，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身为“女人”的属性，因着这样的穿着，被一下子放大了——这，当然让她很不自在，想着要躲避，要避免这样的放大。

        可是，要工作，就必须如此穿着，所以最终刘芸芸避无可避，好在她很快想通了，店里所有技师都是这样穿着的，她凭什么搞特殊呢？包括以前的师傅，工作时还不是一样的装扮，自己怎么能区区一件衣服而影响斗志呢，这太愚蠢了。

        所以，后来，刘芸芸再穿上工作服的时候，便没有了什么顾虑，不仅如此，她还变得异常自然，她觉得自己和身上的工作服，正在从一开始的排斥，到后面亲密的互相接受，两者之间一点点水乳交融，完全没有了任何的阻挡。

        刘芸芸习惯并接受了她的衣服，可是她不晓得，这件衣服，这件完美地修饰出了她身形的衣服，此时正在客人的眼光当中燃烧着——她低着头按摩客人脚部的时候，给了客人一个最佳的欣赏角度，可以居高临下，一览她身前的所有风光。

        终于，刘芸芸感受到了什么，客人似乎能放出热量的目光让她浑身不自在，她想抬头证实一下，可是又觉得实在没有必要，依着她刚一进门时的判断，以及为客人按摩背部时，这客人却趁机想蹭她油水的事实，刘芸芸觉得这个客人如果现在还老老实实的，那反而很不正常。

        在想明白自己现在面临一种什么样的情况之后，刘芸芸很想忽地一下站起身来，扭头走开——她能想象出头上的那双眼睛，正在用一种什么样的神色在肆意“宰割”她，她也能猜出来对方这样的宰割，会重点照顾她什么部位——可是，纵然知道，她又能怎么样，人家只是多看了几眼而已，难不成还能要求客人在接受她的服务之时，不可以看她身上的某些地方，甚至干脆要闭上眼睛？

        刘芸芸感到了一种无力感，她觉得知道现在明知道受到了侵犯，可又说不出来，更躲不开，这种感觉让她异常憋屈。

        在如有针刺在身、如有火烤在肉了好一会儿之后，刘芸芸恶狠狠地在心里骂了几声，也不知道她是在骂自己，还是在骂面前那位猪一般的客人。

        没错，刘芸芸告诉自己，不就是对方多看了她几眼嘛，随便他看去，难不成这家伙的一身肥肉，都是通过这种方式，到处看来的不成？就不信因为对方这样看，自己身上的肉能跑到对方那儿去——哼，让他看，让他瞅，如果他愿意，一直就这样死盯下去也无所谓，自己权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如此也一样可以平安无事，一直熬到结束的时候。

        这有什么不好吗？没有，她不会有任何损失，客人也不过是得了眼目的虚假快乐而已，如果这也算是一种便宜，让对方占好了，她索性大方一回。

        刘芸芸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算不算另外一种形式的阿Q式精神胜利法，不过，管它阿Q不阿Q呢，她只要自己心里觉得舒畅多了就好，她只要顺顺当当把这单活儿完成就好，她只要这个客人只是止步于此，千万不要闹出其他的什么事儿就好。

        心灵的力量是强大的，刘芸芸果然再次平静下来，但是，她却无法完全忽视客人直勾勾瞅着她的事实，到最后，实在憋不住，她用眼角的余光感受了一下——没错，那个胖胖的家伙果然眼睛一眨不眨地在盯着她，准确地说，是在盯着她身前的某个位置。

        虽然没有直接和客人的目光对视，但是刘芸芸可以毫不费力地想像出来客人的目光，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目光，那一定是一种贪婪的、滚烫的的目光，这样的目光，在客人那儿，他会巴不得能变成刀子，将她身上所有的防御尽数解除，然后，他便可以为所欲为。

        如果客人的眼光真的有这种神奇的能力，那该是一种何等可怕的事！刘芸芸几乎快要绷不住，身子在短暂地僵了一下后，才重新恢复了手上正常的操作流程。

        好在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再忍忍，也就过去了，就当眼前这位客人是头狼，是头动物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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