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发生了什么 (2 / 2)
        “为什么？”

        这声音从络腮胡的喉间冲出来，听起来竟然也是陌生的，不像是他自己的话，倒像是一个他似曾相识的什么又熟悉又不熟悉的人的——而他，能够清楚地看到这一切，此时不像是当事人，倒像是一个冷眼旁观者。

        “不为什么，这样对大家都好，我的东西，该拿的都已经拿走，你也不用再什么，现在除了离婚手续，你已经是个自由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再不会拦阻你，更不会干扰你，而我一样，我们从此没有关系。”

        “难道你告诉我的，就是这些？”

        络腮胡艰难地吐出这句话，他觉得自己的话不像是一句完整的话，倒像是一个没有拼成功的拼图，有什么重要的地方，被猛然抽走了，狼藉地支离着，让人唏嘘。

        可是，与他这种无法用言语清楚的心相对比的是，婆娘似乎神情自若，仿佛出离婚的字眼，对于她而言，不过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更重要的，做了这件事，她不但没有丝毫悲伤落寞之感，反而十足像完成了一件什么不的工程项目，可以炫耀或是庆祝一把。

        更不可思议的是，婆娘完全不理会失魂落魄的他，连看也不看，就脚步轻盈，从他身边走开了——他听到了门轻轻的响声，他听到了那响声似乎停顿了一下——是他自己的错觉，还是时空忽然之时，于他而言，有了刹那的停滞？

        络腮胡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沉重起来，沉重到他忽然无法负担起自己全身的重量，沉重到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不单是从他的头顶压来，更像是一股无形的巨浪，瞬间就瓦解了他所有的防御，撕裂了他所有的坚强，粉碎了他所有的满不在乎——他松开自己的手，跌坐在地上，感觉到脸旁一凉，有什么东西一下滑落下来——那同样是他许久以来，无比陌生的东西。

        这一晚，络腮胡没有冲凉，也没有脱衣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睡觉！

        天快亮的时候，络腮胡昏昏沉沉地打了个盹，醒来后，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看着外面阳光明媚，他觉得连那阳光都有种假假的感觉，或者，那阳光不过是在笑话他，笑话他空有满满的决心，最终却连一个女人都奈何不了。

        可不是，曾经他以为婆娘在自己的手心里，他就是她的如来佛，不管她如何蹦跶，都跳脱不出来去——不，她不是蹦跶不出去，而是连这样的心也不会有，她是那样低眉顺眼，他就是她的天，他就是她的所有——所以，她怎么可能会想着要蹦跶出去呢？

        而现在，情形一下就变了，问题是，他竟然还不知道这一切的变化，是怎么产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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