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八：多问了一句
        田大壮倒不是假意恭维林永亮的那些老乡们，实话，不要他不是这种人，就算他真是那种没事喜欢嘴上抹油的人，也要先掂量掂量对方的份量，看需不需要他做这种卖力或不卖力的表演——吃力不讨好的事，向来是没有人愿意做的，那些练就甜言蜜语无上功夫的人，不用，更是信奉此一规则的老手。

        不过，就像林永亮自己所的那样，或许根本问题不在于他们的老乡变得厉害了，而是当本应该享有的权利一再被侵犯的时候，他们做了自己本该做的事——那就是捍卫自己的既得利益。

        田大壮不由把同样的事情放在自己身上，设身处地地去考虑这件事，他有理由相信，如果让他变成故事中的主人公，估计也会做出同样选择的。

        吃一堑长一智，起来人就是这样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只是这样的成长，是建立在过往多少的辛酸和泪水上，也许除了当事者自己，并没有几个人会真正关心。

        “大壮，你得可对了，工头显然没有料到我们的老乡，会把问题又抛了回去，但工头就是工头，在略一沉吟之后，还是很快给出了一点也不含糊的回应，工头告诉我们的老乡，如果愿意支持他的，与他一同共度难关的话，那么可以拿走桌上这一个月的工资，然后安安心心地做事，从此再不提工钱的事——因为提了也是没有。不过，他们可以相信，只要工头在外面一要到款项，立马就会第一时间解决所欠他们的工钱，保证不让他们像去年那样，一直等到快过年的时候。”

        “工头这样话，好像也没什么毛病，不过，你们的老乡已经等了那么久了，就算拿了工头现在所给的这一个月工钱，那也仍然应该还有很多没有拿到，而是继续留在工头的手中。虽然工头保证今年不会像去年那样，一拿到钱就把工钱结给他们，但是谁知道他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顺顺当当地拿到外面所欠的款项呢，如果他一直拿不到，那不是意味着你们的那些老乡，就要一直等着吗？而且，这样下去，岂不是工头欠你们那些老乡的工钱，会越欠越多，还越拖越久？”

        “你的一点都没错，我们的那些老乡，听到工头这样的话后，当场就傻眼了，因为事先完全没有想过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你猜我们老乡会怎么做？实话告诉你，我们的老乡当时想到的就是先不做决定，出去找外面其他的老乡商量商量，然后再过来回复工头。可是，工头早就料到我们老乡可能会出去搬救兵，所以，我们的老乡还没有开口先出去一下，就被堵在了屋里，当然，工头不是真的武力强堵，而是拿话轻易就把我们老乡还没有出口的话，拦在了半路上。”

        “这个工头，肯定事先已经把种种可能性都想过了，而且他也肯定看出来你们老乡的神情不对劲，这才提前行动，让你们的老乡被堵在屋里的。哦，对了，工头到底了什么样的话，能使你们老乡放弃出去搬救兵的想法呢？”

        “刚刚不是和你过工头拿了一个月的工资，放在桌上嘛，工头在告诉我们老乡他可以先拿这一个月的工钱后，看出我们老乡的犹豫，以及想要出去搬救兵的神色举止，马上道，这个时候，不要去想别人怎么做，这是你自己的事，这个决定只能你自己来做，而且必须是现在来做。”

        “唉呀，这个就有点困难了，虽然面前放着一个月的工钱，但是对于素来爱抱团的你们那些老乡，突然之间要一个人做这么重大的决定，哪怕这样的决定仅仅是关系到自已，相信也是非常不容易的事，可是既然的这么清楚明白，不容置疑，那你们的老乡应该也没有办法硬碰硬吧？”

        “所以工头的态度是客气的，但是语气却是容不得你想东想西的语气呢，现在你大概明白，为什么工头要一个人一个人叫进去进行所谓的登记了吧？”

        “咦，你不我还没有想起来，到现在为止，你们老乡已经进到屋里，也已经和工头谈了一会话了，怎么还没有见到登记的半分影呢，这不是典型的挂羊头卖狗肉吗？你是不是？就算我不喜欢登记，也不在乎登记，可既然是听了要登记的事进来的，总不能不给这件事一个必要的交待吧？”

        “大壮，你现在头脑清晰，还能这么明白，是因为你不在现场，也没有人要求你必须马上做出选择，还必须一个人做出这样的选择，有没有重返校园，在老师的监考下面对一张试卷的感觉？而且这张试卷上的题目，你还从来没有见过，对不对？你想想看，我们的老乡那会儿整个人已经直接懵圈了，哪里还有可能会想到什么登记不登记的事？”

        “这倒也是，不过你们老乡会这样也很正常，换成是我，也是一样，谁遇上人生中从来没有过的重大选择，不会头脑发懵啊，我也会！”

        “好吧，你能这样想，那就证明你还是一个正常人，不会要求别人做自己也做不到的事，不过我们的老乡可以懵圈，工头可是不会给他太多时间懵圈的，而我们的老乡也很快意识到这一点，在头脑短暂的空白之后，我们可怜的老乡，只能硬着头皮多问了一句。”

        “那这个节骨眼上，你们老乡问的问题，到底是什么呀？”

        其实不管林永亮的老乡这会儿问的是什么问题，哪怕是极为可笑完全不沾边的问题，田大壮都觉得自己应该为他们叫好——想想看，这是在什么样的情境下，人家不单头脑还能正常运动，并且成功发问，这里面必须具备的，可不单单是镇静自若的底气，还要有临危不乱的勇气——惟其双气合一的境界，才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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