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七：变牛的老乡
        听田大壮话的语气，林永亮当然明白对方的意思，可是在这样的时候，他却不得不及时纠正对方：

        “不是我们老乡和那个工头干上了，而是工头以为我们老乡好欺负，自然到头来会被教训。”

        “可是工头既然能当上工头，而且前面你也那个工头很狡猾，不知道这个工头，现在又用什么方式，来欺负你们那些老乡呢？”

        “别着急，让我慢慢，到这儿的时候，我必须要慢一点，因为我害怕自己快了，心里的火气也跟着忽忽忽直往上窜。好吧，工头让所有工地上的工友，都到他那儿登记，一开始的时候，大家还摸不清楚工头的门道，但是猜想这事儿应该和发钱有关系，或者至少和工头拖欠他们的工钱有关系，既然如此，反正登记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去就去吧，倒要看看工头的闷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厉害的药。”

        “那你们老乡肯定也去登记了吧，情况如何，工头发钱给你们老乡了吗？欠他们的工钱，有没有全部结清？”

        “全部结清？哼，要真是工头乖乖全部结清了我们那些老乡的工钱，那还真没什么事了，可问题是，工头并没有这么做，不单没有这么做，他还做了另外一件无法无天的事，你知道他是怎么做的吗？老乡后来告诉我们，工头让工地上所有工友去登记的时候，不是让他们一群一群登记的，而是每次只让一个人进去。”

        “那就更像发工资的样啦，因为我们工厂每次发工资的时候，不也是喊到谁，就让谁进去吗？这种事儿，看来不同工厂不同地方都一样，只能一个人一个人地进行，估计也是担心人多容易乱，一个一个进行清楚点。”

        “我们老乡那会儿心里也在犯嘀咕呢，感觉这确实挺像发工钱的架式，不管怎么，反正工地上都是大老爷们，天不怕地不怕的，再都到这种份儿上了，怕也不能不往里面走啊，是不是？更多工友，因为基本上能断定进去就是为了拿钱，所以他们的脸上，差不多快要展露出笑意来，脚步轻盈地就跨了进去。”

        “进去的工友是这样，那出来的工友呢，他们脸上的表情如何，有没有从那些出来的工友那儿，提前了解到一些有用的情况？”

        “谁不想啊，打从第一个进去的工友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后面的工友就不断地想要询问出有用的东西来，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前面的工友，从登记的地方出来后，脸上的表情好像是凝固了一般，不管别人问什么，就是不，只你们马上进去后，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嘛，随即一刻也不停留，直接转身急匆匆走开。”

        “怪事呀，这些前面进去又出来的工友们，为什么是这个样呢？难道，是工头在里面捣的鬼，是他不让先进去的人的？”

        “你可猜对了，我们的那些老乡，按着顺序，一个接一个进入登记的地方后，很快他们便发现这真的不是一次简单的登记，而是别有深意——没错，这次登记果然和工头欠他们的工钱有关，只不过，摆在他们面前以供选择的，可不仅仅只有工钱。”

        “啥意思，我不是很明白，工钱是你们老乡应该拿的，还需要什么选择不选择的？再了，就是工头打算提什么条件，好像也不能把条件加到已经成为过去的工钱上吧？这也太不合情理了，如果是新一年的新规定，那还情有可原，而且工头在新规定没有正式执行之前，趁着工友登记的机会，逐一向他们明，倒还是难能可贵的做法呢。”

        “哼，如果工头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的那些老乡，就算交上好运了，挣得多，老板还好，这样的事哪里去找，要是你知道在哪里能找到这等好差事的话，现在就告诉我，我立马辞职过去，绝不耽误——事实上，我们老乡遇到的工头，和你的那种好工头，完全搭不上边——你的那种工头，也许我不能世界上并不存在，但起码不是我们老乡遇到的那个。”

        “好吧，那现在你就告诉我，你们老乡所遇到的工头，到底是哪种工头，他摆在你们老乡面前的，不仅仅只有工钱的话，还有什么别的东西？”

        “我们那些老乡进去的时候，所遇到的情况，自然会和前面的工友遇到的一样，他们每个人，首先看到的是桌上有一摞钱，看样不多，但也不少，老乡心里正在猜测这些钱是干什么用的时，工头向他发话了，态度很客气，但用的却是那种没有商量余地的语气，工头拿起那摞钱，告诉进去的老乡，这是他一个月的工资，如果愿意继续在这儿干的话，就支持一下工头，因为工头有工头的困难，到现在他也没有把别人欠他的工程款全部要回来，去年过年的时候，大家都快快乐乐地回家过年了，而他呢，为了多要到一份工钱，都没有能赶上回家的最后一班车，到这里，工头停了一下，观看老乡的反应。”

        “听工头的这意思，是过完年后，还不能拿出他欠你们老乡的所有工钱呗，他既然把自己的这么艰难，你们那些老乡，又是怎么回应的呢？”

        “我们的那些老乡，能怎么回应？不过，因为这不是工头第一次拖欠他们工钱，所以他们虽然见工头得如此诚恳，但是并没有被同情冲昏头脑，而是反问工头，希望他们怎么样。”

        “你们那些老乡，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本来是工头想要套他们的底牌，现在反转过来，他们学会了把球再抛给工头，让工头出心里的想法，牛啊。”

        “这算什么牛，还不是吃一堑长一智？我们的那些老乡，虽然不愿意怀疑工头，可是事实摆在面前，他们总要多知道一点，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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