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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叶凝寒霜花凝香 (1 / 2)
感觉疼不疼?李涯这个白痴!七天一次,疼得快要死了好吗?他竭力隐忍,就是为了不想让人知道背上的秘密,只是为一个承诺。那时,他看着那个人的眼睛说道:“你放心,即使耗尽我身上最后一滴血,也会保证它好好开花。”也不知那个人最后听进去没有。
但谁又能想到,种花真的是个体力活。发热到几近晕厥,是因为它,身体里的血红蛋白全部供给了它,以至于动不动就缺氧晕倒,也是因为它。最难熬的是每七天一次它会生长,生长的时侯不仅仅浑身的精力就像是被抽走了,浑身的皮肉,骨骼,就好像浸在一种名叫痛苦的酒坛里,没有一处不疼,绵长窒息,叫人难以忍受。现在还仅仅只是一半的时间,再往后,他回想起上一次,不禁浑身一抖,后面的一半时间会更加难熬,但是,早晚都要种下去,如果被追上了还没开花,那就更加麻烦。
至于李涯,他只是看到表象的诡异,又哪里能想得到背后骇人的内幕?反正他也活不久,自己暂时也还需要他,所以当李涯说看一下后背时,他并没有刻意回避,只是李涯那个笨蛋,竟然不害怕,反而伸手去摸,一摸之下,让原本就隐忍得十分辛苦的卓世勋再也没办法硬挺,当场在李涯面前晕死过去。
看到卓世勋动了一下,李涯知道他暂时应该是没事了,体温也正在回复正常,但是这奇怪的症状……不由的,李涯的眉头皱了起来,卓世勋能不能坚持到完成自己的计划呢?
凌志峰看到卓世勋又倒下去了,但是他不是李涯,所以只能干干地看着,相比之下,卓文豪倒显得比自己冷静得多。但凌志峰有些奇怪,卓世勋不是他的血亲吗?怎么自己的血亲一而再、再而三地频频在面前倒下去,他一点都不担心?难道说这个小子知道点什么?凌志峰一边整理着要带走的东西,一边扭头去看卓文豪,他还是没什么表情,只是在车后座上盘腿坐着,呆呆地望着头顶的月亮发呆。
车后座上少年正在竭力忍着自己体内沸腾的血液。不知为什么,卓世勋身上鲜红色的藤蔓,像是散发着只有他能闻到的甜香,有好几次,他都差一点要扑上去,想扑上去,狠狠地咬上一口,让四溅的鲜血流过自己的口腔,流过喉管,最后停留在胃里,一定,一定非常温暖惬意。想到这里,他狠狠地打了个冷战,最近自己变得好奇怪,每每闻到那奇怪的香味,身体里就像是有一头野兽要冲出来,那头野兽想要咬断卓世勋的喉管,撕碎他的皮肉,啃噬他的内脏。真的很奇怪,少年的双手牢牢地扣在车座垫上,确保这种时候,自己和卓世勋保持一个安全距离。又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到那奇怪的香味渐渐散去了,才动了动,转到车厢里,去看凌志峰。
凌志峰已经收拾好了两个背包,但卓世勋醒来后只看了一眼,就说:“这些都扔掉,只带黄金和防身的武器。”和人打交道,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如果连钱都不能解决问题,就只能武力解决,那两大包的这些杂七杂八就更加没有用了。李涯十分认同,但就目前而言,除了钱和武器,还有一样不能扔掉的是他的药箱,但是药箱上刻着华夏同盟的字样,想了想,他上前拿过一个背包,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在河滩上,把药箱里的药品和基本器械都腾到背包里去,又仔细地把任何带有华夏字样的外包装都去掉,没法去除包装的就用小刀把标记刮掉,实在没法去掉标记的,就只有丢掉,好在这样的东西也不多,收拾完之后,李涯对卓世勋说:“下面怎么办?”
卓世勋扔过来一包东西,说道:“换衣服。”
李涯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吠陀同盟军的制服,抖开了看,一共是四套列兵服,一套下士服和一套中士服。对着每个人的身量比划了一下,李涯说道:“嘿嘿,你到有空,这些又是哪来的?”
卓世勋不搭话,招手叫过凌志峰和卓文豪,自己找出一套大小差不多的制服来套上,才又去看他们,卓文豪个头最小,身板也薄,所有的衣服对他而言都太大了,没有一套适合,也就无所谓到底是大是小,剩什么就穿什么。凌志峰比卓文豪好不到哪去,但好在个头够,虽然制服套在身上肥得不像话,但总算系上腰带之后还像那么回事。最苦恼的是李涯,李涯的身材和卓世勋相仿,但最大的一套已经被卓世勋拿去穿在身上了,剩下的给他,统统都偏小,显得捉襟见肘,他抱怨道:“你怎么不拿大点的?这样一看绝对是借来的嘛。”
卓世勋看看他,呵呵一笑,伸手拽过李涯,咔嚓几下就把他身上的吠陀制服撕了十几道口子,然后才说:“这样就不像了,到城里再给你找一套合适的。”然后向凌志峰和卓文豪说道:“把垃圾处理一下,该上路了。”四个人一起把不带走的东西堆到车里,然后绕到一个山坡后。凌志峰从武器包拣出一颗掂了掂,感觉应该够用,拔掉保险栓,看准位置丢了出去,瞬间巨大的爆炸声伴随着一阵泥雨就下了下来,李涯赶紧闭上眼睛,忽然听见卓世勋问:“你把核动力电池**没有?”
凌志峰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一条,随即尴尬满脸通红,但脸上尽是灰土,也看不出什么。几秒钟之后,只听得又一声不大的爆破声,卓世勋叹息道:“算了,眼下的局势也讲究不了那么多,这点剂量一时半会也死不了人,能不能活到辐射致死还不一定呢。”停顿了一会,他又说道:“这片河滩以后会寸草不生,整个村子的人要恨死你了。”一番话说得凌志峰羞愧难当,恨不得挖个洞立刻就把自己埋了。
卓文豪不在乎辐射不辐射的,他只是好奇地看着三个大人,一场泥雨之后,所有人的头上脸上都是一层泥灰,这下倒显得和吠陀集团军逃出来的兵士有七八分相似了,他伸手摸了一把凌志峰脸上的灰土,哈哈大笑起来,凌志峰和李涯相互对视一眼,也笑起来,唯有卓世勋仅仅只是勾了勾唇角。这一路过来,气氛难得稍许轻松些,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精神很难完全放松。
卓世勋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灰,指了指不远处城市的轮廓,说道:“走吧,进了城,记得万事小心。”
秦牧阳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的五官和秦阴山几乎一模一样,脸上冷漠倔强的表情,活脱脱是少年时期的秦牧阳。秦牧阳不知是该感叹秦阴山的技术高超,还是该诅咒秦阴山为了混乱/伦理的行为永坠地狱。他回想起和秦阴山的对话,那时侯,秦阴山说,要完善体外配子发育技术,使之发展到可以不依赖人类子/宫,仅仅使用基因序列,在培养腔里培育出人类来。秦牧阳说好,等你成功的那天,我跳**给你庆祝。一言为定!
秦牧阳还记得,那时秦阴山眼里是满满的信心,他那飞扬的唇角眉梢,是那么妖娆。唯一不解的是,自己当时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一定是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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