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孤狼（9）
  “当——，当——”钟声敲响，时针指向了十点。整座别墅都关上了灯，黑暗的夜色下，沙发、茶几、电视都蒙上了一层纱一样，看得隐隐约约。白冬带着我躲在客厅两边的窗帘里，整座别墅都被我们停了电，这边的晚上基本没什么人，就算故意停电也不会被发现。我们的安排是让徐图之躺在主卧室伪装，聂小茹藏身在主卧室负责保护他，梁霸和夏满双掩藏在别墅外面，负责观察情况还有截断出入。时间已经到了，我们也做好准备了，现在就等着鱼儿上钩了。

  一个黑色的影子在窗上飘过，白冬冲我做了个手势，意思是让我去楼梯口守着，她留在窗边防止“一哥”原路返还。我悄悄地坐到楼梯的一边，借着阴影挡住我的身体。很快楼上响起了打斗声，白冬看着我摇了摇头，我明白我们暂时不需要现身。突然楼梯上有了动静，一个黑色的身影翻了下来，我来不及多想一脚踢向他的膝盖，他的反应很灵敏，身子微微一侧，躲开了，这时候白冬从他的身后袭来，聂小茹也拉着徐图之从二楼往下走。接着拉开的窗透进来的光，我看到这个人身上还背着一个军旅包，墙角刚好有一把雨伞，有了。

  白冬和他打的势均力敌，我很讶异，没想到地下黑市也有好手。乘着两个人纠缠得难舍难分的时候，我把伞递给聂小茹。他的包不论是被发现开始还是到现在都没有考虑过把包给扔了减轻负担，那么就表示他很在意这个包。我们只是想和他好好谈谈并没有要把他带到警察局的意思，只是他好像误会的样子，只能转移他的注意力先留住他了。聂小茹也发现了，她接过伞就上前一步换下了白冬。白冬到我和徐图之身边时，气息还算平稳，她关注着那两人的动作，很平静地说：“着个人也不简单，他当过兵。”聂小茹每次都用雨伞当武器挡住他的攻击还找空隙去钩他的包，不，不对，聂小茹在用伞尖开他的包。一个漂亮的倒翻后，包开了，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聂小茹和他同时停手，两个人面对面安静地站着。

  “你是个不合格的杀手。”聂小茹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里显得十分冰冷。

  他没有动，只是开始喘气，但是从我的方向看得清清楚楚，他的手开始颤抖了。

  “啪——”突然的亮光让我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夏满双和梁霸就站在玄关处，夏满双笑着看着被围在中间的年轻男人，是的，“一哥”是个年轻的男人，甚至他看着比我还小。我一时无法适应光线，眯着眼看着落在地上的东西。一本本子，一支手电筒，一个类似于攀岩的手套还有发射器一样的装置。就这么些东西为什么他看得这么重要？这个杀手真的是杀手？梁霸拾起离他最近的那本本子，里面密密麻麻的，梁霸一看，脸色一变：“你是谁？”

  我们全体都看向男人，“一哥”不是他？男人的脸显得有些紧绷。夏满双看了他一会儿，说：“我们谈谈。你认识吧，那个女人。”她说得很笃定。徐图之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夏满双：“不是说他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吗？”夏满双笑着说：“那个本子里写得是做一名杀手有可能遇到的问题，字迹看上去锋芒毕露但每个字之间的间距和大小都控制得很好，如果是一个男人，那么他们的字会有大有小，差别有点细微但是仔细对比还是有差距的。更何况本子干干净净，样式素雅简单。这是一个女人给你的是吧？而且，你拿到手也没多长时间。你包里掉出来的手电筒啊、手套啊什么的上面的磨损很明显，但对于一个新人杀手来说，这些痕迹是不可能存在的。你的眼睛在我说是女人的时候眨了下，还有从我开灯到现在，你的手无意识摸了四次你的裤子，你在紧张什么？对了，这只军旅包是你自己的，上面虽然也是用久了有磨损，但是上面有编号，你是一个退伍兵，你以前一定很出色，334108号。”男人抬起头：“呵，果然，‘神棍’不是白叫的啊。好，按规矩来，我输了，你们想怎么样？”梁霸冲他伸手：“坐，我们说过了只是想和你说说话。警局和黑市虽然势不两立但黑市近期除了马青的案子并没有别的动作，所以暂时我们不会对你们有所作为。”他很不以为然，把身子往沙发上一扔，就像在自己家一样自在，他脸上还带着嗤笑。夏满双当没看见：“怎么称呼？”“e，我的新名字。”e很随意地说。梁霸默默地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好。夏满双继续问：“你的老师是什么样的人？”e的眼睛开始飘乎：“善良，美丽，她很厉害。”夏满双低下头嘴角一边上掀：“是吗。你和她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e看着梁霸放到他面前的军旅包：“最后一次啊，两三天前吧。还有什么问题一起问吧，我可不是犯罪过去时，一个问一个答，你不觉得太傻了吗？”聂小茹插了一句话：“你们怎么认识的？”e看向她，神色莫名：“你给人的感觉很熟悉哦。嗯，我啊就是被老师从虎口里拉出来的。家里欠了点钱，我被拉去抵债，怎么样？”白冬向前一步站到e的面前：“你，不是军人吗？”e的面部终于出现了微表情，是不甘还有愤怒，夏满双突然问：“欠钱？**吗？”e的表情有些木然：“嗯？哦，**怎么了？”夏满双追问：“她为什么会成为你的老师？”e又是那样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杀手又不买保险，隐退应该找什么理由？”

  夏满双站起身：“谢谢你的认真配合，我知道我要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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