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7）
        灵羽的眼泪忽然就猝不及防的落了下来——好久了，自从她的**被杀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掉过眼泪了。

        “玲姐姐——”灵羽嗓音沙哑的喊出一个名字，声音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苦涩，“是——你吗？”

        内屋里忽然走出来一个女人，红衣红裙，还是灵羽记忆中的模样——除了小时候，还有刚才，就是她，救了灵羽。

        看到女人的脸的那一瞬间，灵羽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空，她被骗了，被她最信任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欺骗了。

        灵羽跌坐在地上，失力。女人沉默不语的走近她。女人走的越近，灵羽攥着裙摆的手就握紧了几分，最后，在女人彻底走到她面前的时候，灵羽抬起头，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倔强，她颤抖着张开唇瓣，声音暗哑，轻轻的吐出三个字：“东方……玲。”

        她的玲姐姐，真的没有死——可是为什么，她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开心呢？玲姐姐变了。不，现在无论是玲姐姐，还是合玉公主姐姐，甚至连她，也变了。

        灵羽认命般闭上了眼，音调是前所未有的空灵：“你救了我，我的命是你的了，要杀要剐，我都认了。”不只是这一次，小时候，要不是东方玲与合玉公主，她们那些**……恐怕是，早就暴尸街头了。

        东方玲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两个故人就这样，相顾无言。良久，东方玲才认输般叹了一声：“先进来吧。”

        灵羽轻轻的擦干眼泪，跟着东方玲，走了过去。其实啊，不只是性命，就连她“灵羽”的这个名字，都是玲姐姐给她的呢！

        但是给她这些的，是她的玲姐姐和合玉公主姐姐，而不是眼前的这个大家小姐东方玲，更不是……素灵宫宫主玲音。

        她已经知道了。就在刚才下马车的时候，她看见了那些个车夫手臂上的纹身。

        素灵宫的标志，一个月亮，一条软鞭。象征着女帝权。灵羽这么多年也在江湖上混迹过不短的时间，她很清楚的知道，素灵宫是一个在江湖上的禁忌，它崇尚女子为王，女子在那里有很高的地位，但是因为那里女子的杀伐果断一点儿也不逊色于男子，因此有很多人都去素灵宫雇佣女子杀手，当然了，佣金可不便宜。

        但是素灵宫的杀手，不只是有速度，更有质量——她们要杀的人，至今没有一个活到现在。

        然而素灵宫不同于别的帮派，他们可谓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只要你找到了他们，宫主无论是什么要求都会答应你的。

        这是主宫的规矩，下面的细枝末节，自然是“拿人钱财，为人消灾”了。

        说白了，素灵宫就是一个集杀手、探子，许愿池为一体的变态帮会。灵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该庆幸，是不是也该仰头望天大笑三声，毕竟那神出鬼没的素灵宫主宫的宫主，可是被她找到了呢！虽然……是人家“请”她来的。

        呃，她是不是也该，笑一笑？灵羽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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