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碌命的母亲
        劳碌命的母亲

        我的母亲，典型的劳碌命。每天起早贪黑，整天劳作于田间或山上。渐渐地，人变老了，做事也快力不从心。

        母亲只读过一年级，斗大字不识几个，过起日子来还蛮厉害的。这个家，就靠母亲精打细算着。要不然，依我爸那个性格，钱剩不下多少。

        母亲的两条腿是细小的，像两根针插在地上，支撑着疲惫的肉体。两只手也很小，可做起事来，手劲可大了。母亲的头发是干燥的，黑发中，夹杂着几根银丝。每当我看见那些银丝时，就会深深地望着母亲，不时地掉下几滴眼泪。母亲的耳朵很小，像几只小蘑菇长在那儿，好看极了。两只像黑葡萄似的眼睛，在眼框里打转，有时还会掉下几滴泪水。母亲的手上，脸上，都是粗糙的，还有那黝黑的皮肤。粗糙的手，像干裂的田地，没有一点水滋润。母亲笑起来的时候，皱纹都显现出来了。不过，母亲的笑，对我来说，是最美的笑。母亲细小的身躯，却撑起一片天。在农村，很多妇女能撑起一片天，这是无庸质疑的。

        每到挖莲藕的季节时，母亲就早早地做饭，吃饭。天还不怎么亮，就担着簸箕去田间。母亲中午也不回家，她带着饭盒去的。我问母亲:“带什么饭，不会回家吃啊。”母亲却说:“回家一趟吃饭多麻烦啊，带饭去，能挖到更多的莲藕。”“天气那么热，你一直做事，太辛苦了。”我又问。“也不是很热，就是腰很疼，手也很酸。为了生活，还有你和哥哥的未来，这是没办法的。”母亲包好饭盒，对我说。

        看着母亲担着簸箕，消失在我的眼前。不知为何，我的鼻子一酸，泪水涌了出来。

        在家的我，无所事事，因为挖莲藕这段时期，没有啥的事可以做。我在家，就一直盼着黑夜，因为到了夜晚，母亲就会回家。此时正值中午，太阳高挂天空。闷热的空气，干燥的热气。吹的风，是干燥的热风。周围一片死寂的景象，没有一只动物，游走在阳光下。只有干燥的风，吹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我的喉咙又干又热，仿佛火烧一样。这么热的天，母亲怎能扛得住呢？

        我站在门口，阳光很刺眼，我只能眯着眼睛。想起此时，母亲还在田间挖莲藕。我担心“这么热的天，万一中暑了，怎么办。”

        整个下午，我都在为母亲担心，担心母亲累出什么毛病。

        天很快就黑了，我站在门口，向四周瞅瞅。还是不见母亲的身影，“母亲不会累倒了吧。”我喃喃道。不远处，一个人担着簸箕，缓缓地走了过来。我看那身影，就知道是我的母亲。我马上跑了过去，看见母亲驼着背，肩上撑着弓形的扁担。

        母亲缓慢地走到家中，轻轻地将扁担从肩上移走，便立马坐了下来。母亲不断地喘气，不停地用手向脸庞扇动。我端了杯茶给母亲，母亲接过茶杯，不一会儿就喝完了。我问母亲还喝不，母亲说:“不了，我还要将这些莲藕担过去，叫别人数芽。”这些莲藕是按芽计算的，五毛钱一个芽。

        我随着母亲走到数芽的地方，母亲将扁担放了下来。一人走了过来，将簸箕搬到车上，开始数芽。母亲站在他的旁边，看他数芽。这时，借着几丝微光，我看见母亲脸上的皱纹，和那粗糙的皮肤。我的泪水再一次地涌了出来，我抹了抹眼泪，不想让母亲看见。

        我看着母亲，就这样一直看着。心中想起许多事，母亲的一生是劳累的。为了孩子，母亲无怨无悔。这也是世上所有的母亲，共同有的。

        数完芽之后，母亲将簸箕里的泥土倒了出来，我拿起簸箕，走向家中。母亲跟在我后面，缓慢地走着。我走在母亲的前面，依稀地听到母亲的喘气声。

        走到家中，母亲坐在门口，两只腿伸直了，贴在地上，两只手耷拉着。母亲的脚下，是一双解放鞋。这双解放鞋跟了母亲许多年，这双鞋和母亲奔忙于田间和山上。母亲的解放鞋破了好几个洞，可母亲说:“补起来，还能穿。”这双鞋跟了母亲许多年，母亲不舍得扔掉。

        “母亲，吃饭了。”我朝着门口，喊了一声。“让我坐会，你先吃。”母亲答道。

        母亲，你的一生是劳累的。我很幸运，拥有这样一个母亲。你付出了那么多，我是不会忘记的。

        我爱你，母亲。

        2017.4.8

        10:55笔名“逸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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