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见三怪 (1 / 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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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见三怪 (1 / 2)
        三天水路,又加一天车程,数千里而来处为何方圣地?

        此处,东西走向的十五里浩然长沟,两旁座座高山相连。沟西端,公社小镇边盆大个石窟里,一条莫名冒出,即以地名称谓的小河——木叶河,兴匆匆朝此奔来。可刚进长沟,即拐了个弯,没影了。有人说,小河其实就在我们脚底层层石岩下。可不,几十里外它重又现身,汇入那条在土家崇山峻岭间,匪夷所思地向西倒流八百里,最终东去的大河。

        这是地处长沟中段的第三生产队。

        一棵千年大枫树,三人拉手才能围。树下山沟,藏掖着几块望天水梯田。放眼望去,順沟两侧,遍是土坡。全大队,因此落得个穷名,“干沟”。人们世代都白白听着,远处河水那诱人的流淌。

        大树后挤着个山村。二十多户“冉”姓人家紧挤一块,木楼都屋连屋,瓦挨瓦。由于接受汉文化较早,土家姓氏与汉族已基本没区别。往东几里即湖北地界,所以这里口音都串味的,川腔融鄂调,非驴非马。大树前小路旁,离群新建的两间知青房,与三间集体房连一长排。村外西头,大晒谷坝边破瓦房,间歇性传出阵阵似诵经又似哭声的,是村小学。

        沟对面上山小路边,有块倒三角形苞谷地,长年被赶牛的伢们,糟蹋得有种无收。队长索性都划给我俩做了菜园。我俩砍几棵杉树拉下山,一剖四开,给这路边的园子打桩加栏,栽上了东家菜秧西家苗。还去镇上公社粮站,背回当月供应粮。按规定,供应粮到来年队里给分粮了,即断。

        似借着幅神幡享受香火,吃菜,全村户户轮着送。老小们口口声声,我们是“**的客人”,(主席发号召:“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要说服城里干部和其他人,把自己的子女送到乡下去。来一个动员。各地农村的同志,应当欢迎他们去”)都只有愧疚,毫无怨言。

        听说我们还远未到来,全大队5个生产队,就展开了一场抢客大比拼,备房、置铺、购农具。结果硬件、软件最优越,无疑当数后山顶上的四队。因他们早打听到,这批知青名单里,我哥俩跟他们村寨同姓,当是远方至亲归来。全村动手,砍树锯木,在敞亮的大晒坝边,盖起两幢土家木楼,而且连全年伙食都安排好:贵宾般挨户轮流免费接待,每家一星期。新盖木楼里,还分别备上雕花大床——俩大小伙,日后还不娶媳妇?一步到位。格外亲。但他们也终在竞争中败下阵来。公社不仅没把我俩安排去,其它知青竟也没分一个。

        大概我们确属稀罕。就没事,门外也总站些伢,默默望着你。我蹲屋前檐沟边刷牙,他们也新月形的蹲一弯,跟看熊猫一样的目光,盯着看。见我漱出满嘴白沫,他们都刀抹脖子样皱紧眉头,痛苦得嘴咧老宽。

        ……

        “广阔天地”大课堂,从此添了我俩。

        每天上坡做活,三十来号老少地里一字拉开。除了男女都多以黑、白土布缠头,土家服装,已与汉人没啥区别。领头的,是干瘦的高个“冉学齐”。挨边四十了,出奇的高,人们呼他“齐巴子”。怪不,这绰号,人们亲时呼来甜得腻人,仇时叫起,跟有几辈子恨似的,竟透出狗子“咔咔”地嚼骨头似的凶狠。

        怎样的爱恨交织,让一个生命符号,表情达意竟成万能的。

        我先想,这不雅称呼,肯定和人们挂嘴边骂人话“妈那巴子”有关,其实不然。“巴子”则与女性最公开或最隐秘部位,全不挨边。土家语里,竟然是“老虎”!看看这着实让人意外的非主流模样,就想笑。就他,还老虎?谁见过一头形销骨立的长颈鹿,冠以如此威名?虽离谱,我俩还是按城里人重品牌的习惯,人前人后的叫他“齐队长”。

        他长颈长腿,却娘娘腔,满嘴脏话。

        凑上“荤”的了,两眼一条缝,最投入。他总讲,当年抗美援朝结束,志愿军要回国。仗打完,朝鲜男人也没剩几个了。**央求**,给留两个师在那“做种”。可惜**“硬就”不肯。朝鲜人对志愿军特别好,有回借宿百姓家,他竟跟女房东挤睡一个炕上。但部队纪律很严,不敢去摸。朝鲜小妹长裙雪白,个个热情又漂亮。

        唯恐其带入性不强,“呐——”,他挺胸仰头,两手胸前张开,像拍着只长鼓,上身随鼓点左晃右晃:“﹩﹪¥oamp……”动情而忘我,洋溢着青春再现的陶醉。“娘x也是啊,人嘛,裤裆里概不就那两家伙?男的?——男的嘛。女的?——女的嘛。小俩口过日子,你说中国、朝鲜,哪就硬要分得那清楚?”他一脸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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