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3章 又至岁尾 (1 / 3)
        刘洎连个换洗的衣服都没带，就被褚大人押到了御史台大狱。直到此时，刘洎还抱着线希望，因为陛下不可能不给他辩白的机会。

        入狱，褚遂良就丢给他份诏书——没来得及发布的。上边有个朱笔划出的大大的“叉”。

        褚遂良对他说，“刘大人，看看，这是陛下特别让给你看看的。”

        褚大人走后，刘洎展开诏书去看，在大红的叉子下边是抄录工整的楷书。那是升任太子中庶子刘洎为中书令的诏书。

        中书令，是正正经经的宰相……正二品。

        诏书最后的日期正好落在了十二月丙辰日。刘洎算了算，这天与自己在朝堂上弹劾郭孝恪、高峻是同天。

        也就是说，如果自己那天选择再忍忍、不急着拿出弹劾郭孝恪和高峻的奏章，也许这份让自己升职的诏书早就生效了。

        他猜测可能是自己迫不及待挑起的这件大事，让皇帝陛下暂时收起了升职诏，但皇帝那时，大概还没有彻底改变想法，只是压压。

        因为此时，刘洎把手在诏书上抹，那只大红叉的颜还能沾到手上。那么，皇帝不论是做出将他下狱的决定、还是划下这只红叉，时间都过不去今晚……

        不对，已经算是昨晚了，因为天亮了。

        今天是贞观十九年十二月戊午日，他弹劾郭都护和西州高都督的第三天。

        刘洎手捧着诏书泪如雨下，说不清的极度地懊悔。因为他昨晚曾经想到过，要不要连夜进宫，就像黔州刺史高审行那样向皇帝陛下请罪，但不知因为什么，当时他犹豫了。

        他坚信半夜里让陛下震怒的人非褚遂良莫数，因为那个时间里只有他陪着皇帝。刘洎想，若是自己恰好及时地出现在陛下和褚遂良的面前，结果会怎么样呢？

        如果次子刘敦行的加急密信晚到半天，又会怎样呢？或者送信的人半路偶感了风塞、在驿站里躺上半天，那会怎样呢？

        他想，朝中有没有人、可能在得知自己下狱后，跑到陛下的面前给自己讲情？想来想去刘洎也想不起谁，他只有等皇帝自己想起他来。

        ……

        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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