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狭路相逢 (1 / 3)
        “差点就想去投了胡人，你这小子，还真是什么都敢做啊。”李渊笑道。

        宋配那粗黑的面上又露出黠然一笑，大大方方地回道：“朝廷一味只重门第，上品无寒士，下品无高门。我听说灭吴之战中实际上立了头功的龙骧将军王濬，就因为是京兆王氏，虽然也是二流的士族，可是门第不如出身太原王氏的京陵侯王浑。所以陛下在表彰功绩的时候，首功给了京陵侯，京陵侯因此进位为公。而龙骧将军，则只封了一个小小的襄阳县侯。”

        李渊听他说王浑和王濬争功的典故，虽然也知道他的言下之意，但故意问道：“你说这个，却是何意？”

        宋配说道：“我是为龙骧将军鸣不平，这样只重门第，忽视才能的朝廷，又有什么好效忠的。如果胡人能给我和我才能相称的封赏，我宁愿投降胡人。”

        李渊顿时就怔住了，这家伙的思想真够前卫，宋朝千里迢迢跑到西夏当汉奸的张元吴昊之流，大抵也就这想法了。他质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去投胡人，成就你的功名，却在这西平城，做了一名哨兵呢？”

        宋配笑道：“那阁下，也为什么不投胡人，宁愿在这荒僻之地做个小小的主簿呢？”

        这家伙还居然反问起自己来了，李渊装出一副义正辞严的模样，说道：“食君之禄，当忠于国。李某又岂能作出那等龌龊之事？”

        宋配粗黑的面上露出了两颗白牙，他继续微笑说道：“箭毙失节君长，虽然还情有可原。可假手他人，射杀城外数千无辜百姓，席间趁醉，谋害西平功曹杨平。难道不是龌龊之事？”

        李渊顿时脸就黑了下来，回道：“好你个小子，那你说。你遇到这种变故，又能如何？”

        宋配这才拱手一拜，说道：“所以小人觉得，像小人这样的喜好功名的寒士，就要跟着更为喜好功名的寒士前辈混。这样兴许还会有出头之日。”

        李渊很勉强地一笑，说道：“但愿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都尉府，李渊展开一张简单的地图，沿着湟水从西平城用指头划到金城郡的地界上，说道：“河西鲜卑的老巢位于西平郡和金城郡中间的草原地带，而这里有座险要之城，名唤安夷。安夷东方有个洛都谷，是胡人撤军的必经之地。”

        “公举，难道胡人真的撤走了？”马咸听他这般说，有些疑惑地问道。

        朱默亦道：“公举老弟，就算胡人真的撤走了，可难道你还想靠我们这点人马，去追击他们？”

        李渊点了点头，说道：“实不相瞒，方才我出北门，与一个小哨兵分上下两路，各自去胡人营寨附近查看。胡人已经将旧有营寨焚烧一空，而东方的道路上能找到的马粪，都是三天前的干粪了。”

        马咸喜道：“那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就派出精锐弟兄，去追击骚扰他们的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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