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赵捕头死了
        赵钱死了的消息是在腊月二十九的时候传到君明月耳朵里的，传信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刘之望本人。又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年关，一大早他就牵着马顶着一头雪到了君家门外。

        “什么？赵钱死了？”君明月手中的筷插着一只荷包蛋还没有挑起来，听见他的话再也没有了食欲。

        刘之望寻了条凳坐了下来，两只手搭在火上烤了烤，而后冻僵的手指头便有了知觉，火辣辣的疼，他天没有亮就出城的，一路走一路都没有停止过思考，到现在还是千头万绪理不清楚。

        倒是这会儿回了一点点神，他只是想出去走走，没有想到居然跑到上河村君家来。那个与赵钱一组当差的捕快昨天有告诉过他，十来天前赵钱曾经遇到过上河村君家几个孩，有个姑娘跟赵钱还了话，提到了城里的命案，看起来两人很熟悉的样。

        刘之望倒是不会怀疑君家几个黄毛跟这桩命案有什么关系，他来这有一点点原因是为了之前那捕快的话，更多的还是心底里想找一找张庭月，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一定可以帮上他。他不是不知道金羽卫的分量，虽然镇国王府是空的，襄王也死了，可是金羽卫是什么，那是与大内羽林卫可以媲美的。

        张庭月并许寒铮和胡裴一一大早就去了新房那边，今日是年前最后一天，已经决定好只干上半日县城里的瓦泥匠就要回去过年了，所以这会儿他正在出局规模的新房顶上挥汗如雨的忙活着呢。若是知道刘之望来了，并且知道了他的意图，张庭月肯定是要冷笑一声，金羽卫又不是神仙，什么事情都能搞定，就算是能搞定他又凭什么出手，他跟你刘之望刘大人熟吗？

        “死了，尸体是打更人五更天的时候在他住的那个胡同口发现的，仵作验出的大概死亡时间是四个时辰前，一刀致命。”刘之望的声音有些沉重，他在上阳县能用的人不多，尤其是明面上的人手更是少的可怜，赵钱拳脚功夫不错，又是个聪明人，虽相处时间不长，可是他在这个当口突然死了无疑让刘之望有些惋惜和担心。

        二郎斯里慢条的将碗里的荷包蛋夹碎，一块一块的慢慢望嘴里放，极尽优雅，等一只鸡蛋全部进了肚这才开口道“我想的是，县城出了人命案，死的还是一个捕头，大人这会儿不是该开堂审案或者带人去缉拿凶手吗？跑到寒舍来不知有何贵干？”

        话毕，围在桌上的几双眼睛都瞅着刘之望，特别是君远山，几个孩尚能若无其事的吃东西，那是因为少不更事，而他虚活了几十年，自然知道死人是什么意思。这会儿心里害怕的控制不住自己，连筷都有些拿不稳了，想他这辈只杀过鸡，看过死猪，杀人啊，想想他自己都要窒息了。

        刘之望被二郎的话堵的不出下文来，是啊，他这会儿最该的就是坐在公堂上审案，将赵钱的死因弄个水落石出，可是这会儿他心里没有头绪手上没人，怎么审，审个毛球啊？

        “大人，你真的不要来上一碗，醪糟煮鸡蛋，好吃又暖和。”君明月好像没有听见刚才的那些话，呼哧呼哧的很快就干掉两只鸡蛋一碗汤，而后眨巴着那双狡黠的眸满是真诚的看着刘之望。

        “哎，不用，不用。”刘之望连连摆手，这会儿别是醪糟煮鸡蛋，就是龙肉他也没那个心思。

        二郎抬眼看了看，目光和君明月对了个正着，两人心照不宣的眨眨眼，放下碗筷围着火坑烤火，嘀嘀咕咕的商量着明日大年三十该做些什么好吃的，关于赵钱的死竟是半个字也不提。

        其余的人么，君远山这会儿听见捕头被杀吓的浑身打颤，四郎么，根本就不在状态，也不晓得听没听见刘之望的话。话他最近总是这样心不在焉，昨日君明月还担心的摸了摸他的头，总感觉是不是当时头没好利索，留下后遗症了。

        没有人搭话，刘之望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舔着脸继续开口道“我听昨日与他一起下衙的差人你们前些日见过？”

        二郎抬头看着他脸上带着一抹不可思议和疑问“大人怀疑赵捕头的死跟我们有关？”

        话毕，君远山手一抖，刚刚拿稳的筷就这样掉到了地上，白着脸哆哆嗦嗦的开口道“二郎，孩莫乱话，赵捕头是什么人，你才几岁。”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责怪可是字里行间都在表达一个意思，二郎年幼错话情有可原，跟这件事情也没有关系。

        二郎嘴角轻轻一扬应了一声：“爹我知道了。”话毕就不再吭声，全然一副听话乖宝宝的样。

        刘之望这下就很尴尬了，找个接话的不容易啊，没人话要这个话题怎么展开了，独角戏不好唱呢。想着先前二郎的话索性厚着脸自顾自的开口道“自然不是，公想多了。我只是听衙门里的差人起，赵捕头前些日跟你们碰过面，提起过先前城东杀人案，据君姑娘对那桩案颇有见地。”

        “你是怀疑杀害赵捕头的跟城东杀人案是同一个凶手？”君明月抬头看了他一眼，这回到不是她想凑热闹多事，只是死的人是赵钱，虽然交集不深，可当初在县衙班房的时候赵钱对他们兄妹颇有照顾，其为人处事也不错，她对这个人印象不错。

        刘之望点点头“不是怀疑，而是肯定，仵作已经验过，赵钱身上的致命伤口跟城东林家六口的伤口一模一样，都是一道致命，创口宽约一指长约一寸，我寻了铁匠铺的师傅去看过，根据伤口判断凶手是反手一刀砍过去的。”

        “赵捕头的尸体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君明月又问了一句，她心中有些摸不着底，想不明白，不是赵钱刚死吗？刘之望一大早就来了这里，哪里来的时间做这些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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