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九：隐姓埋名
        这一类比，把刘文强当成了守门员，十指没把好关。细想一下，还真是这个理儿，当年肖书记对刘文强那顿训斥实质是一种指桑骂槐，言下之意：老的坐骑是你们随便坐的吗？吴副市长是女性，没肖书记激烈，话里话外比较委婉，在胖妞听来很入耳：有开明的领导撑腰，下属自然就放开手脚大胆做事了。可胖妞忽视了弦外之音：刘文强老余是头耕牛，那尾随其后的不就是张破犁吗？实际上吴副市长的比喻很不贴切，哪有司机敢充当前头吭哧的老黄牛啊？＂孺牛＂的是领导，张张破犁是老百姓嘛，从古代农业时代，一直拖到现代工业时代，应了一句老话：任劳任怨。吴副市长的潜台词里是把自己喻为牛后的破犁，是不是在自嘲中提醒那胖妞：你样儿把自己当鞭使了。

        这事很快传进了肖书记的耳朵里，他坐不住了，他打了电话给有关领导，有关领导开会了，包括刘文强们司机在内的办公室大公务分全集合在会议室，听肖书记的最高指示。挨剋的自然是胖妞，居然敢要市长专车出外办事，太不懂规矩了，这领导每天多忙碌啊，走就走，误了领导大事谁担待得起？会议严厉批评了胖妞欧的不正之风，反而表扬了刘文强：瞧瞧人家老余，那也是领导的老司机了，没在年轻人面前摆资格，这才是刘文强们应该提倡的工作作风嘛。胖妞这回没再嚣张，半天吐出一句：吴市长是同意的。你这叫越级请示，吴市长能跟你一般见识吗？今后要杜绝这种目无领导的做法，办公室尽快拿出个办法来，从严整顿机关作风，欧写份检查，刘文强要亲自看。

        其实办公室的明文规定多如牛毛，可有关领导专车的规定从没出现在**里，约定俗成嘛。总不会跑到别人家的炕头上，找暖被窝的媳妇吧？

        散会后，司机们回到司机室更是肆无忌惮地嘲笑刘文强，欧这趟车坐的，好像把老余强xx了

        刘文强也觉得题大做了，丫头不懂规矩，教几声就行了，何必上纲上线，写哪门检查啊？也许这教书匠喜欢这一手，动辄就让人写检查，典型的班主任作风嘛！

        他要的是另一种报复。

        吴副市长也找他。

        吴副市长见刘文强进来，第一次客气地叫刘文强坐在她对面，今天香水味特浓，好像有意要跟刘文强正面接触，抵抗烟味。

        她问欧叫车的事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你背后跟老肖告状了，这样处理一个刚进机关的女同志，不是让她市长难堪吗？

        刘文强实话实，自己不乐意送欧，可市长您同意了，刘文强也只好遵照指示。肖书记开会是听别人反映的，刘文强可没在他面前发牢骚，刘文强就是个司机，听从领导安排，其他事刘文强没有发言权，市长应该直接问老萧。

        在她面前，刘文强的态度不亢不卑，你级别再高，也是个女人，让刘文强跟你献媚拍马，咱还没学会。市长将漂亮脸蛋扬起来，神色有些惊讶，好像坐在面前的不是司机，而是她的属下干部，在跟领导提意见。

        ＂你这人咋这态度啊？我就是随口问问，你还急了？”市长对刘文强的态度很不满意，觉得有冒犯之意。这女官僚刘文强见过不少，家里就有现成的，对她们的为官心态一清二楚：她们能坐上位，最担心是背后的流言蜚语，什么女色啊，裙带啊，反正你不是靠实力坐上的，坐在那里也是个摆设，没有实权，只是需要一个女性角色而已。拿他熟悉的一个亲戚来，本科毕业，中文专业，业务能力也强，坐在广电位置上，也是合情合理。可因为一个＂书记＂老公，被人归类到裙带上，她经常发牢骚：肖书记不退休，自己就扶正不了。没有不透风的墙，吴副市长也清楚自己位置后面的空穴来风，吹得她无法安宁，所以平常很谨慎，不敢丝毫大意，给人留下不利的把柄。一个外调干部在当地，都得学会藏起尾巴做事，你再能耐，也扛不住那些团体力量，好像四面不透风的墙挡在你面前，让你压抑。吴副市长强烈地压抑着自己，自从肖书记退到了人大，本就收敛的她基本足不出户，整天埋在文件堆里，有些不重要的会也懒得参加。局外人以为，这位失势的女市长很快就会离开了，而局内人看法刚好相反，这叫：韬光养晦，蓄势待发！

        此时此刻，她只能把压抑之火喷到一个司机身上，刘文强成了她的出气筒。

        ＂你要是对我有意见，可以不为我开车，另寻高就！＂她近似在咆哮，典型的地主婆打发一个含辛茹苦的佃户的嘴脸。刘文强克制住自己，：市长这么，我哪能赖着啊，这就跟上级请示去。在刘文强离座出门时，女市长在背后冷冷地扔出一句：还猖狂呢！

        这一次，确实让刘文强生气。

        他给肖书记打了电话，准备不干了。这是气话，也是实话。他觉得有必要从司机班脱身了。在这里，他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东西。是时候重出江湖了。

        这叫做原始积累。这个过程很漫长，也很艰辛。

        他在这时结识高官，广交朋友，布下了严密的络，这才能够让手下的十几家**兴旺发达，相安无事。

        肖书记从没见刘文强这样一副嘴脸，脸红脖粗的，跟一个老实人形象判若两人了。听刘文强完经过，也耷拉起脑袋，嘴里喃喃着：怎么会这样？他考虑的是自己处理一个不识时务的丫头，惊动了市长，让昔日不可一世的＂书记＂背了黑锅，这事叫他很扫兴，大也是个长啊，权威荡然无存了。他毕竟是老官僚了，跟刘文强这个司机比，那水平不是一般的高深，脑袋一转，回转身来就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妙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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