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三：** (2 / 2)
        早上起来后就接到电话，相约麻将台。打麻将是他的爱好之一，这也是司机的职业养成的，车司机大白天不务正业玩牌，在机关算不得新鲜事。领导也是人，总有嗜好的，有嗜好就得享用，于是给司机提供了消遣的时机。司机的爱好不一定要跟领导相合，你玩你的麻将，刘文强蒸刘文强的桑拿，互不干涉。

        领导忙于公务尚且如此，领导不在时，那司机的空间就更大了。车班是没有什么考勤一的，你办公室主任给车班考勤打表，就等于监控领导了。

        吴副市长不经常用车，不代表就有人敢跟踪司机的影。没有差事的时候，他会被人拉着去筑长城。开始时他并不感兴趣，后来打着打着就有了感觉，知道这里头的门道多着呢。

        今天手气还不错，搜刮了不少。常话得好，赌桌上是不分三六九等的，亲爹输了也得给钱，愿赌服输嘛。有人扮演始皇角色，也总有人充当哭长城的戏。可别以为是孟姜女发挥超自然力量，发起洪水来冲倒长城，此哭者假模假样地摆出痛心状，瞧着别人门户大开自己得数钱买过路费，有此经验者，知道这是变相行贿而已。

        非官场场合里，刘文强有时候也能品尝到坐龙椅的滋味儿，无须太动脑，自有人算计着把你喂饱，想要正东风，绝不会刮来西北风，由不得你不吃，龙颜一悦那可能就是一条龙了。那时他做过肖书记的司机，被人高看一等，有些想求他的人经常故意输他。

        有关官场里的长城码法，程序太复杂，忸忸怩怩，躲躲闪闪，有点像旧俗的迎亲，吹吹打打间又哭哭啼啼的，闹腾得活像长城是由成千上万具尸骨垒成的，阴气沉沉。

        刘文强所赶赴的牌局正是这样的闹剧。过去在官场上码长城，大都是饭后娱乐节目，可能歌舞类玩腻了，时常肾亏，不如把精力转移，打造四方一城，至少比自挖地洞要热闹点，能反复推敲，赢得兴高采烈，输得老谋深算，玩得同样有声有色。以前**，挖洞时，你好比是只老鼠，嗅觉再灵敏，那也是地下工作者，见不得光亮，就算有黑猫警长给你把门，那家里头不是还有个母老虎，虎视眈眈吗？曾经有位部门的头头到下属单位检查工作，酒足饭饱之后，安排了足浴。泡泡脚也就算了，还安排了女人挖洞，安排女人钻洞也就算了，还一下安排了三个。这位同志也是在家里被管得太久了，一下见到三个美女，就有点不顾身体不顾劳累了，想一枪干掉三。她们也是久惯战场的，哪有那么容易被挖透，时间自然长了一点，最后这位头头就这样倒在检查工作的床上。于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流行起饭后筑长城这些烦恼就没有了，各方相安无事，最主要的是不担心肾亏了。

        虽然他不在乎赢输这点钱，但他在乎的是这样一种氛围，这种场合是非常锻炼人的。有些人就是能通过麻将桌升官发财。

        当然，这样的牌局不大可能随肖书记的，像他那样日理万机的，是没有精力消耗在长城上的，官衔越是达到一定层次，嗜好也就越单一，分身无术不是？只能忍痛割爱，肖书记保留了收藏爱好，丢弃了垂钓之雅。他只是节日期间偶然跟自家的亲朋好友赌怡情，肖书记的技术也只配窝里斗，受宰的对象，谁也不会把他当领导看，而是索取利市的最佳机会，输钱反而是件快事，只会发生在官家内部，非敌刘文强矛盾。

        但也有特例，比如某位上层领导正好就爱这一手，那时候肖书记最犯难了，牌技太差怎能取悦于上司啊？可这长城之术又非一日之工能练就出的，得日日复日日，才能做到收放自如，得心应手，跟在女人身上施展功夫，有着天壤之别，那是本能，天生有把就会干活，无师自通。在特定状态下，肖书记要陪着搬砖头，却叫砖头砸了自己的脚。

        遇到新手的长城，在面对老苦力时，往往偏向嫩手，像是在引诱新手进一步磨炼下去，蜕变为老手，最终给它城墙卖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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