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针锋相对
        跟大多数人没什么区别，候二也是冲着冯五开出的高薪来的，管吃管住，还有银子拿，而且是一天二两，这可比在广灵套几个外地人，欺压几个本地老实人来银子快，而且这两天恶龙帮的人追得紧，候二也有避祸的因素在里面。

        候二想不到跟着京城里来的冯大人，这些确实是威风了，不过居然会遇到劫牢这档子事呀！遇到匪徒劫牢也就罢了，偏生牢房里还关着满屋子劫匪的同党，偏偏好死不死地在两个时辰之前候二自己还亲自下令把牢房里的铁镣集中起来把麻志良抓来的重犯包在了棕子，现在其它牢房里的犯人很多都是没有半点束缚的……

        一想到这些，候二心里那个悔呀，只差没立马晕过去！早知道，还不如老老实实地待在广灵，即便是被恶龙帮的人抓了，只不过是捞过界，道上规矩，怎么也不会死呀，现在可好，只怕凶多吉少，痞子蔡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冯五一直沉着脸，即使是突然冲起来十几个手持钢刀，凶神恶煞地嚷着要劫牢的蒙面大汉，也分毫不能让冯五面上有丝毫改变。虽然面不改变，冯五心里实则跟候二一般无致，都在打着小鼓。

        姓麻的捕头可能会有问题，这是冯五这两天观察后得出的结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姓麻的三天两头地打点，这已经是个很大的疑点了，抓罪犯进牢房，本就是他一县捕头的职责所在，又何必要有事没事的往上递银子？——若是麻志良知道冯五竟然是这么看穿自己，只怕会悔得吐血。给下派的锦衣卫送银子，是不让锦衣卫借故找磋的惯例，冯五不是锦衣卫，他可不知道这其中的道道。不过正印了一句话：歪打正着。

        冯五为人稳重，开始并不同意卫八在处理此事时的意见，不过在听了卫八一句：敌暗我明，敌强我弱，非得兵行险着的话后，脑袋一热，也就勉强同意了卫八这个意见。现在可好，敌人果然动手了，只是这一次，来势汹汹，却也不知该如何化解此次危机。卫八那小子还说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这水势如此迅猛，单凭他和自己能掩得了么！

        麻志良今天要安排人跟杨稷在一起，冯五就从开始就觉得其中有阴谋，想要一口回绝，反正现在这里由自己说了算，也不必给麻志良面子。卫八却说是这是个好机会，可以将计就计地把暗中的敌人引出来，鼓动冯五兵行险着。

        杨稷的事出得太突然，以至从朱祁钰以下都没有这其中的情报，我当初虽然接到教中简报，不过当中也是语焉不详，是以这次冯五卫八到灵丘县来，不光身负保护杨稷之责，还要搜集杨稷一案的人证物证，只有这样，才能在杨稷一案上不会单以原判为根据而陷入被动，若能找到于杨稷有利的证据那自然更是大好，当是为杨稷翻案作准备。

        卫八冯五兵分两路，冯五处明，每天就呆在牢房内，足不出户，一来是时刻看好杨稷，二来就是吸引敌人的注意力，方便卫八行事。只是两天过去，卫八明查暗方却毫无进展。如果这样发展下去，此次灵丘之行，任务只能算是完成了一项。

        第一次接到大人交待的任务却不能完成，不管是卫八还是冯五，都是于心不甘的，这也是冯五最终同意了卫八兵行险着这个建议的原因。既然找不到线索，就要试图抓到新的线索：如果能抓到欲图行凶的歹人，那么也可造成杨稷杀人一案有深挖下去的条件。

        狭路相逢勇者胜。现在什么韬略都不管用，先要保住自己和杨稷的性命要紧，其余的都只能摆在一边。

        冯五长剑出鞘，剑指为首的蒙面大汉，闷哼一声：“好贼子，竟然胆敢劫狱，可知王法么？”

        不用说，这些人肯定是大人口中那身藏暗处的敌人，不过冯五留了一个心眼，并没有揭穿来人的身份，反而装傻充愣地顺着对方的口风说话，把对方当作来劫牢的绿林好汉。

        就以刚才为首之人杀痞子蔡的那手功夫，明显干净利落。冯五如今武功大进，同样是杀人断头，但冯五看得出来，这人是有真功夫的，比起自己在王府时的功夫来竟然差不了多少，这等身手，又岂会只是一个小小山寨的土匪呢？现在相比，虽然更是差了一截，但他们胜在人多势众，若是来人每个都有这人的功夫，冯五并没有把握同时能阻住这十多个人的攻击，更何况若是被他们放出牢中同党，那情况可更加不妙！

        桀桀笑声中，为首蒙面大汉兀自大喊，誓必把山寨二当家的身份进行到底：“不想死的就闪开！狗官抓了我们老大，我草上飞这次只是来救老大和各位兄弟的，要是你们敢碍眼来阻老子的好事，休怪老子刀子不长眼！”

        说话间，草上飞已经闪电般地冲了过来，身法飘逸，倒也真有几分草上飞的味道。其它众贼也不甘示弱，纷纷挥舞着手中的钢刀，朝里冲了进来。

        正如冯五之前想过的，这些花钱雇来的小混混们唬唬老百姓还行，遇到这几个悍匪，就变得跟面条般不经捏，一打就散。看到对方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冯五手下二十多个小混混还没有开战，就已经崩溃，每个人都只想着怎么逃命，至于迎敌这种事，那是想都没有想过。

        并非每个混混都是目光短浅之辈，其中也有如候二这般的佼佼者。在道上混得久了，就有这点好处，能够看得出哪些人是真到手，哪些人是做做样子。候二虽然吓得两腿发软，却强自操起冯五发下的兵刃，颤晃晃地充当着好汉。因为他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那一抹凶光，知道这事再无善了之机，若是抵抗不住，最后难免落得那贼首的话：鸡犬不留！在候二身旁，还有十余人跟他打着类似心思的人，也是颤抖着身子，却也带着一点小流氓的气质：既然不给老子活路，拼一个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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