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各行其事
        “真是不是抬举的家伙！”就在杨士奇我们在朱祁钰府上商议对策之时，在王振高宅大院内，王山一脸凶相：“叔父，为防姓梁的翻案，我们是不是让人把那人杀了！”

        “不用！”王振摇了摇头：“这次出手的是小迷仙，她向来办事利落，定然不会留下尾巴的。”轻轻一笑：“既然他们想翻案，总要找到真凭实据才成，就让他们去折腾好了！”

        “侄儿都被姓梁的气糊涂了，倒忘了这茬。”王山也笑了起来：“小迷仙出手，杨稷就是到死，恐怕也一定还认为自己真是杀了人的了！”

        笑罢，王山辞别王振，径直回到家中。原本他以为已经忘了那个狐狸精，谁想今天被王振提起，心中欲火腾地上来，才明白那人的媚态对自己的影响是如何之大。

        王振走进书房，挥退随侍，伸指在椅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上一按，书房中那错落有致摆着各种古董的壁架竟然自动轻轻地移开，露出一个堪堪能进人的小门，小小的书房内竟然另有乾坤。

        “如玥，我定会成就一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事业。”王振站在暗室内一幅画前，脸上阴晴不定，最后咬牙切齿地闷哼：“我会教龙超那匹夫站在我的阴影下仰望，你等着！”

        画中，一女子身空白衣，清秀脱俗，飘然若仙。

        “来人！”王振走出书房，招过人来，道：“让人把灵丘的人杀了，速速动手，迟恐生变。”

        看着手下急冲冲地往外走，王振冷冷一笑：“差点忘了他的出身，对这些东西肯定精通得紧！”

        杨士奇老家是江西泰和，不过他从小在外飘泊，在泰和待的时间反倒不是很长。杨稷也没有在泰和安家落户，而是在远在山西灵丘县衙担任了一名官衔六品的小书吏。只从这点，亦可看出杨士奇的为人，是那种刚正不阿之人，不然以他当朝首辅，要提拔一下杨稷那是再顺手不过，即便是现在，虽然声势大不如前，但以其地位，要让杨稷加官进爵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冯五卫八接到我的指令，惟恐会误了事，途中不敢有丝毫停留，星夜兼程，快马加鞭地往灵丘赶，两千里的路程，竟然只用了不到一天时间就已然赶到，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了。这也亏得二人内力深厚，气脉悠长，才能做到这一般人无法可的事。侥是如此，赶到灵丘，二人也累得直吐舌头，一般人若是这般赶路，怕是会直接栽倒在马背上。人还没救到，反倒把自己搭上去。二人暗自庆幸杨稷是在山西而不是江西老家任职，虽然只是一字之隔，但两者相距何止千里，不然这趟路赶下来，就不止跑死两匹骏马这么简单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也有一说是有钱能使磨推鬼，不管哪一种讲法，都是钱在其中起着作用。冯五和卫八也不是初出江湖的愣头青，以往朱祁镇外出时往往就由他二在外打点，对于一点，自然深有体会。灵丘县并不是很大，杨稷杀人一案可说是当地新鲜事，在茶楼里坐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冯五和卫八在不动声色之间知晓到自己想要了解的情报。这正是二人的聪明老到之处，试想两个外乡人，逢人便问杨稷的事，如何会不引得有心人的注意。

        杨稷还没有死，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要不然杨稷的死定然会在众人口中传得沸沸扬扬。毕竟杨稷虽然名义上是凶犯，但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当朝首辅杨士奇之子，凭着这个身份，旁人要想杀他，定要找个好借口才是，至少也得弄个畏罪自杀的罪名不是么？

        既然已经赶到地头，杨稷又暂时没事，冯、卫就不再着急，经过一番商议后，二人决定分头行动，冯五主明，卫八武功要高些，隐身暗处，以防不测。

        打铁趁热，虽然已经疲倦不堪，但冯五知道此时并非休息的好时光。用了小半天准备功夫，冯五率着大队人马直冲县衙而去。

        朱祁钰不是待人刻薄的主，给朱祁钰当护卫的时候，冯五的身家就颇为丰厚，给我当差的那段，我的银两来得轻松，自然也不会亏待了鞍前马后跑腿的冯五，而身为古菲菲跟雪珂的随侍，卫八得到的打赏也不少。这些银两，若说两人已经是个阔气的主为时过早，但两人的家底合在一起，加上出门前在府上支的银两，此时冯五又只是拿来充当门面，应付几天却已足够。

        杨稷犯的事，冯五已经打探得很清楚，但事情的真相如何，并不是现在所要探究的，目前最重要的要护得杨稷的安全，这点冯五很清楚。冯五是个聪明人，虽然我并没有把事情说得那么明白，但他只从我所说的只言片语中理解到：有人要杀杨稷，而且对方来头不小。杨士奇的对头是谁，这已经是天下皆知的秘密了，我的言词虽然闪烁，但冯五跟在朱祁钰身边不是一天两天，已然清楚我意中所指。

        因为杨稷犯案是县衙里的捕快动的手，连带着冯五对他们并不是很信任，谁又能保证在他们中间没有人意图不轨呢？相反之下，冯五宁愿出些冤枉钱专程跑到临县雇来三十几号人，把这伙人充当临时亲信，用以保证能完成我交待的任务。当然，真正有高手要来，这些虽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家伙并不顶事，真正要出手的还是自己，但总比事必亲为的好。

        “皮知县，杨稷现为朝廷重犯，从即时将由本官全权看管，余下的事贵官就不必操心啦！”冯五以往对锦衣卫的霸道作风极为不满，认为正是这种作风会为国家带来隐患，但现在他又不得不感激锦衣卫这种特权，不然单凭他一面之词，哪能这般轻易地取得杨稷的押管权。现在只是把锦衣卫的虎牌一亮，打了几句官腔，皮知县主就慌不迭地满口答应。

        其实冯五还是高估了锦衣卫的特权，这事若不是牵涉到杨士奇与王振之争，哪有这般容易解决，没有上极的正式文书，县官哪敢轻易放掉杨稷这等杀人重犯。说来这也是托了皮县官太聪明，只想明哲保身，不愿惹火烧身的福了。

        冯五雇来的人原本多是临县的地痞无赖，平日里见着捕快还不跟老鼠见着猫似的。现在见到一众捕快在冯五面前大气都不敢出，自然是认为傍上了大腿，流氓气息发作，又是难得在人前当大爷，当下变得趾高气昂，这反倒给皮县官坐实了冯五一伙乃是京城来的大人物得罪不起的想法，就算原本有点疑心也统统打消。

        “麻兄弟，上面有令，在这两天内将杨稷……”傍晚时分，在灵丘县和衙门麻总捕家里，一袭黑衫掩在阴暗中，手臂朝脖子上挥过，作出格杀的动作，说罢退了出去，再无半点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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