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当朝天子 (1 / 2)
        收拾心情，我肃然道：“学生定不会辜负大人厚望，不教郕王难做。”

        说起来杨士奇这番话于他来说确是有点判道离经之嫌，不是他所处的身份应该说出的话。身居高位却是说着当权者的坏话，这若是让御史听道，只怕会弹骇他一个大不敬之罪，这在历朝历代中屡见不鲜。

        若是他所说的这个场所是前朝的也还稍好一点，御史只能参他借古讽今之罪，可紫禁城虽在元时已有，但大部已经毁于战火，此时一众人行走的大都是永乐年间所建，这样指着地头绕着弯地说永乐大帝，虽然他身为首辅，恐也难担当起这个罪名。

        是以说这番话时他带着我远远地走在众门生之前，也是不想惹麻烦，不过我仍可从他要冒险在此时说出这番话的良苦用心，对此我自是感激不已，也对此老的爱民之心有了更深的了解，对他更是心生敬佩。

        杨士奇看我一眼，似乎看出了点异样，那炯然有神的眼盯得我心直发毛，怕自己露出什么马脚。

        越与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男子相交，愈是觉得看不透这个年轻人，虽然一直都在自己面前恭谦之至，但杨士奇老是觉得自己是不是看漏点什么，只是对着梁仁，他又是无法把自己这种怀疑更深一步地挖掘出来，每每对着那双诚恳的眼睛，杨士奇都觉得有些羞愧，居然对这样信任自己的人起了怀疑之心。

        梁仁身有武功，这杨士奇已经从一众人口中得知，也知道他在金陵之夜时左挡右避的狼狈。据福伯、叶二等人的观察和试探，梁仁没有存地心隐藏身手，而他的身手只能说是在江湖二三流之间，并不能对他们构成威胁。

        杨士奇是文官出生，世人尽知“西杨”文采韬略，却不知他自幼跟随当时称雄江北的刀王明鑫习武，深得乃师真传。后因缘际会，杨士奇入朝为官，未在人前显露武功，除有时以另一身份出现时方才用上武功，是以世人并不知杨士奇就是江湖十大高手之一七星刀吴天德。

        基于高手过人的直觉，杨士奇适才觉得周遭突然阴冷起来，一种让人心悸的感觉涌上心头，虽然时间极短，但他能从其中察觉到渤然而来的汹汹之气内中所含能量不可小视，而那时正是我魔气疯狂吸纳外界戾气之时。恰好我因被魔气缠身说话不得，让杨士奇怀疑上了。

        只是杨士奇纵然他身怀绝技，又怎么能从表面看透这号称天下第一奇功的无间心法呢，摇了摇头，把自己那个错以为梁仁竟是个高手的荒谬想法挥之脑后。挥了挥手，着跟在身后的门生跟进，他则一马当先，带着众人朝太和殿走去。

        穿过午门，顺着汉白玉雕成的小桥，一行人在杨士奇的带领下终于踏上了象征最高权力中心的紫禁城，也带着心思各异、但终是想在这个舞台上一显身手，施展心中抱负的人们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从今天以后，这些人的一言一行已经不再由自己左右，而是由那高坐在金鸾宝殿上的皇帝一言决生死。

        ——伴君如伴虎。这已经是众所周知，另外他们都还要对自己所站的阵营负责，不要行差踏错，以遭灭顶之灾，历史上常有这种人，因为一己之失让阵营全盘溃散。而政治斗争中，或是整个阵营的全军覆没，或是全面开花，没有第三种可能，不管怎样，都要选好自己所选，努力地成为胜利者，才不会被权力的更替浪潮淹没。

        一行人等虽然缓慢，但终是抵达了皇权的中心，太和殿。由谢志诚带头，三呼万岁后，我们一众天子门生依足之前司礼官交待，拜伏于地。

        跪在大殿上，我心里想到的却是皇城修建者龚开山手扎里关于皇城的的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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