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师徒谈心 (1 / 2)
        凌霄阁，望仙亭。

        这里是凌霄阁有名的四景之一，凌霄阁本就高耸入云，而望仙亭更是视野开阔，在望仙亭这里眺望，可以看到整个洛阳的美景，而从远处见望仙亭，则可以看到被云雾笼罩的亭，显得仙气非凡，那个时候，人站在望仙亭内，就犹如仙人踏云而来一般，这也是望仙亭名字的由来。

        箫声袅袅，带着不为人知的忧伤和深深的凄凉，让听者暗自垂泪。寒箫云一身青衫，在这望仙亭，犹如谪仙一般。只是昔日看上去神采飞扬的他，如今愈发显得有些落寞凄凉。

        望仙亭外，初云航听着自己钟爱弟的箫声，不由微微叹了口气。若是不懂音律的人，只能听出箫声中的悲伤，可是初云航却从中，听出了许多以前从不知道的事情，听出了箫声中，那纠缠不清的放下与执着。

        “师傅，你怎么来了？”初云航这轻微的叹息声，顿时引起了寒箫云的注意，箫声突然一顿，寒箫云转身望着身后的初云航，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初云航望着眼前自己最钟爱的弟，心中暗暗叹息，嘴上却只是淡淡道：“为师来看看你。”

        寒箫云脸色微微变了变，随即闪过一丝苦涩，他知道，在初云航面前，他的心事根本瞒不住，而此时此刻，他也不想再隐瞒了。“是弟让师傅担心了。”

        “箫云。”初云航看着他，眼中带着不可察觉的悲悯，只是初云航的语气听起来还是那么平淡，“为师能理解你的心情，因为为师也是这般过来的。年轻人，谁没有过执着，谁没有过为情所困？年少轻狂，才是正常的，只是，你应该明白的，婳儿她，”

        “师傅，我明白。”寒箫云打断他的话，他的眼神在这一刻显得很清明，他看着初云航，缓缓道：“我知道，师妹心里喜欢的人不是我，我知道，我已经没有机会了。可是师傅，我放不下，从你带我回逍遥门的那一刻，我就放不下了。”

        初云航看着寒箫云，默默听着他，没有开口打扰。因为这个时候，寒箫云只是缺一个人听他诉。

        寒箫云却缓缓转过身，没有去看初云航，这一刻，他似乎是在对初云航，又仿佛是在对着自己的心，“师傅，你知道，黑暗中的那一抹光，对于生活在黑暗里的人，意味着什么吗？”

        初云航没有回答，寒箫云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对我而言，师妹就是黑暗里的那一道光，我是个生活在黑暗里的人，我不像顾念卿，他就仿佛生活在阳光下，没有一丝阴暗，让人无法讨厌他。和顾念卿在一起，只会感觉到温暖和舒服，即使是我，也无法厌恶他一丝一毫。我也不像夜逝羽，似正似邪，难以分辨，”寒箫云缓缓着，听他起夜逝羽，初云航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微微皱眉，轻轻沉吟，“夜逝羽……”

        寒箫云却没有注意到初云航的异样，而是继续道：“虽然我不喜欢他，但也不得不佩服他，当然，我更羡慕他。我羡慕他，可以得到师妹的垂青。和他们两人相比，我是个活在黑暗里的人，所以我渴望光明，比所有人都渴望。”

        “黑暗中的那道光，不像溺水时的那个求生木棍，而是温暖的、照亮着、驱散所有的黑暗。所以即使我知道那道光从来都不属于我，我还是希望可以远远的看着，那样，至少我会觉得，我的生命里，不全是黑暗的。”这一刻的寒箫云，脆弱的就像个孩。

        “箫云，为师一直都觉得你太过野心，也太过刚愎自用，难以捉摸，始终对你不放心，但如今看来，终究是为师没有认真去了解你。”初云航叹了口气，他看着寒箫云的目光中，突然多了几分愧疚，他将寒箫云带回逍遥门，悉心教导他武学，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却始终没有认真的去关心他的想法。当然，这也和初云航的性格有关，自从星月死后，初云航就彻底看淡了一切，除了初浅婳，初云航对其他都漠不关心，别寒箫云，就连星辰这个亲生儿都快被忽略了。

        “你与夜逝羽和顾念卿不同，他们皆是从就被绝天殇和任清风带回去，而你，在八岁之前，你的生活，却是生活在神州的底层，你感受过他们没有感受过的被压迫、黑暗以及那种无力感，以致于养成了你今日这样的性格。这也是为师的遗憾，为师遇见你的时候，你已经懂事了，就算我再怎么努力培养你，但那段过去，还是给你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到这，初云航又忍不住叹了口气，或许是最近因为初浅婳的感情之事，让初云航回想到了许多很久以前和星月的旧事，以致于他最近的心态都变了许多，否则他也不会专门过来看寒箫云。

        “不。我很感激师傅。”闻言，寒箫云却是摇头道，他看着初云航，这一刻，他的眼中是那样真诚，带着满满的感激，完全没有一丝虚假，“如果不是师傅带我回逍遥门，我早已死在街上。如果不是师傅悉心教导，我又岂有今日。师傅待我，如师如父，有再造之恩。在我心中，早已当师傅是父亲一般。弟可以对天下所有人无情，唯独对师傅和师妹，弟这一生，永远无法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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