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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2章 他的使命
崖司恢复了清明,放佛方才那个赤血双瞳的少年并不是他,他的身还在颤抖着,他望着站在他面前的荒蛮,想要些什么,可是下一刻,却是再一次陷入了昏暗之中。
荒蛮急忙上前,为崖司切脉,当即大惊,惊呼道:“快些将他送到房中。”
看着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崖司,荒蛮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若当真是如此简单便能够改变的,那么尘世间又怎么会有如此多的人每日里挣扎在困苦之中,无法自拔呢。“天命既定,你这是又何苦呢,仅凭你一人与天斗,无异于以卵击石,若当真能够以你一己之力改变得了天命既定的事实,当初奚言就不会……唉。”许多的话,都化成了最后的一声叹息,玩转而又低回。
奚言赶过来的时候,荒蛮才刚刚为崖司诊治完,看着躺在那里禁闭双眸的少年,即便在昏迷当中,眉间依旧像是有浓得化不开的忧愁,心中不免更是担忧,这一次,若非是荒蛮及时阻止,只怕后果不是他们能够想象得到的,“他怎么样了?”
“强行催动所有的灵力,破了你对他下得禁制,你觉得能怎么样?当初你所经历的一切,他必然也是要经历的,只不过,他所要付出的代价远远不止这一些,即便是牙兮回来了,只怕他也不再是她的守护者了,在那群怪物眼中,没有价值的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错误。”荒蛮看着面前的奚言,无奈的道。
言语之中尽管十分的悲痛,可是他也无能为力,能够做的,只是将他的伤治好,可是他的灵力,只怕……
奚言深深的望了一眼依旧在昏迷之中的崖司,低声道:“不会的,我不会让他重蹈我的覆辙的,况且,鸢尾响铃簪还在她的手中,只要还在她的手中,那么,守护她的守护者便只能够是牙兮。”坚定而又冰冷,这样的奚言,让荒蛮也不知该些什么是好,毕竟,他虽为护龙一族的族长,可是真正的生杀大权却还是掌握在那群怪物的手中,他要想从中翻出个天来,并非易事。
“奚言,你会不会怨我?”荒蛮将目光从奚言的身上挪了开来,只是,对于他而言,每每面对奚言的时候,更多的却是愧疚,当年,若非是他一意孤行,选定了他作为护龙一族的族长,那么如今的他便不用背负起这般沉重的担了,或许,他会活得更好,更加的自在。
面前的荒蛮,目光落在了崖司的身上,对于他而言,所经受的苦难,只需他一个人承受过便好,何必去徒添无谓的血腥。
在很久以前,那个时候护龙一族的传便流传于世间,引来无数纷争者,想要成为护龙一员,可是他们不知道,这里就是个吃人的一方世界,没有正义可言,没有善恶之分,有的只是权力者的杀伐血腥。
曾经的他以为,护龙一族掌握苍穹大陆的真龙命脉,能够成为护龙一族的一员,是每个人的梦想,而成为护龙一族所培养的下一任族长的人选,他以为会教习他博爱天下,会教习他大爱大智,但是,他学习了什么,是冷血,是无情,是面对最在乎的人被惩罚了之后,他只能够默默站在一旁,冷眼相看,即便心中如波涛翻涌,可是面上还是要装作风轻云淡,漠不关心。
“奚言,有些话,我知你心中明了,可不论怎么样,我都是这护龙一族的族长,你身上所背负的,都要为了天下苍生所考虑,你绝对不能够做错,一招错,步步错,你可知?”荒蛮收回了目光,再一次望向奚言,于他而言,奚言是他所倾注了所有的精力,所培养出来的人,他不能够看着他错下去。
护龙一族,掌握着天下命脉,只要成为了护龙一族的一员,不论是在武力上,还是在寿命上,都会有人类界限的突破,在这里,你甚至会看到拥有灵力者,那是一个凌驾于武力的另一个境界。所以,当护龙族的传还在民间流传的时候,多少人为了寻找护龙族而历经千辛万苦,但始终不得其门而入。
“我明白。”他何尝不明白这些,正是因为他明白这些,他才日日活在矛盾挣扎之中,“你放心好了,我明白我身上的职责,也明白我身为护龙一族族长的使命。”
他的使命,就是为了牙兮存在着,在她还未成为护龙一族的圣女,他必须对她所经受的一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直到她成为真正的圣女,直到她摒弃她心中的那一份执念,那一份信仰,成为那群怪物的同化者。
“希望你能够照顾好他,若非有你在身边照看的话,只怕他醒来之后,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情,剩下的,我会去处理好的。”奚言看了一眼崖司,默默地转身离去。
望着奚言的背影,荒蛮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些事情,他不知道该如何帮助他们,即便是天命既定,可是他仍旧相信,人定胜天,但是他却不能够多言,他有他的职责,有他该的话不该的话,只是,这一次,他终究还是再一次沉默了。
“凤祭,你可知道,当初那个娃娃如今长大了,她出落得十分漂亮,和你很像,那股脾性更是像极了你,你放心好了,很多人在守护着她,即便是她如今还不知道她自己是谁。只是,我怕,有一天,当她知道她所经历的那些,当她尘封的记忆被唤醒了,她是否还会像是如今这般,对活着充满了希望,对身边的人怀抱着一颗善意的心。”
荒蛮想到那个女孩,不禁悲从中来,凤祭,有些事情,我们无能为力,我们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对权势的妥协,我们以为我们能够改变些什么,可是到头来才发现,我们什么都改变不了,那只是我们的自以为是,只是我们不甘于平庸的可笑反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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