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节钟全 (3 / 3)
        高大的男跪地磕首。

        钟全听着这个声音怔然望向地上的年轻人，道：“你是嘉？”

        “正是学生，今夜打搅老师，是因前些日在秦郡得到一副前朝名画，乃世间孤品，学生想，烨城只有老师懂得品评，故而送来给老师。”

        他取下背上的字画，在昏暗的灯光下徐徐展开，钟全的眼神慢慢跟着他的动作发出亮光：“这是张道全的山水图！”

        前朝张道全善画山水，当时一张画市价炒到了几十万两白银，可是张道全青年早夭，所余字画不多，许多都在乱世中毁坏，刘嘉手中这一张是世间孤品，钟全仔细看过一遍连连赞叹：“烨城只有嘉识字断画，也只有嘉有本事能找到这样的孤品你今日来，不是仅仅为了送我一张价值百万两白银的画罢，是为了私盐案而来？”

        刘岑道：“学生如今为太做事，今日以字画求见老师，也是身不由己，望老师海涵。私盐案的证物是学生从秦郡带回，学生敢保证，所提交证物全部为真，为何有消息传出，证物会造假？”

        钟全听罢，坐回椅上，示意他也坐下：“你我本不该深夜在此谈论案件，这是违反律法的，嘉该晓得罢。老夫在大理寺任职几十年，大理寺虽然是掌断天下奏狱，但是天下乃天的天下，大理寺办案，仍旧要按照陛下的意思来办，老夫只能在公正与天的意思之间取一个平衡。”

        刘岑即刻明白，眸黯了黯：“此事无可挽救了么？”

        一旦大理寺卿的书面报告呈送陛下亲阅，二皇张睿便翻盘，太张策之位不保，他们前功尽弃。

        钟全缓缓道：“众位皇间的争斗少不得血腥，就连先皇与陛下之间，虽然是亲兄弟，当年还不是血流成河，整个烨城的道路都被鲜血染红了。你我乃沧海之蝼蚁，切不可自不量力。”

        刘岑从钟全处离去，脑中忆起八年前刘家被满门抄斩时的情形，只是陛下一句话，刘家这样三代人出了一个丞相四个将军的氏族，满门忠烈瞬间成了乱臣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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