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节生意不好 (1 / 2)
        因为是大年初四了，又称为羊日，羊日有习俗，要接灶神，所谓“三阳开泰”，的正是这一日，白氏一人清扫后院即可，以柔自己与怀先生在铺里烤火。

        许多沁阳城的居民去寺庙中拜神，回家之后还得请灶神，吃折箩。

        白氏将这些事做得井井有条，隔壁茶叶铺的老板娘家中有婆婆打理，闲来无事到“又一家”串串门，这位老板娘姓柴，不晓得具体叫什么，以柔姑且唤她柴姐。

        柴姐一家都生长在沁阳城，夫家一直开了间铺，她丈夫常年在外收茶叶，一年统共就三个月在家，茶叶铺的生意便是柴姐一人打理，她生了个闺女，闺女叫紫芹，才十二岁，丫头生得很机灵。

        柴姐比以柔大了一圈，对人还算和善，平素嘴巴不是在嗑，就是在吃蜜饯，从来都没见她停下来过，还喜欢八卦沁阳城的道消息，她没有男人在身边，大概心里是十分寂寞的。

        好不容易来了个可以话的女人做邻居，柴姐穿着双很厚的棉鞋，手中抓了一把，边嗑边进屋：“妹妹，你来了几天，我也没来找你聊过天，今天家里闲，来你这里坐坐。”

        以柔起身给她让了一张凳，顺手倒了杯热茶与她，柴姐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以柔从屋里端出一个果盘，内里装了蜜饯、酥果、花生糖之类的食，柴姐手里抓了一把，还不忘伸进果盘取食：“哟，你太客气了，这是吉香斋的果罢，看着色泽就是不一样。”

        以柔浅笑：“我家里人都不怎么爱吃这些点心，柴姐爱吃的话，我那里还有几包，给紫芹带回去一块尝尝。”

        “沁阳属吉香斋的点心最贵了，逢年过节最体面的就是拎着吉香斋的点心上门给人拜年，你怎么还能不爱吃呢，我跟你讲，我可是最爱吃这些了，每天都要吃几颗才过瘾。你是不晓得，咱们城里，有一家的富太太，常去我铺里买茶叶的，姓周，就有一个癖好，她呀，只吃糖果，从来不吃饭，你奇怪不奇怪？”

        柴姐偷偷摸摸地和君以柔聊自己客人的八卦，君以柔闲来无事，便生出许多兴趣，问：“光吃糖果不吃饭，为啥？天天吃糖果，得多胖啊！”

        柴姐眯起眼睛凑过去在她耳边话，唯恐一旁打算盘的怀先生听见：“她时候家里穷，过年都吃不起一块糖，好不容易嫁进富贵人家，看见糖就馋，每天晚上睡觉还得吃上几块才睡得安稳呢！她往家里藏了好几百种糖果，去年还遭了贼，贼把她的糖果搬空，周氏哭得哟，跟鬼一样哟！”

        “这还真是，哪都有怪人，周氏这么个吃法，她夫家都没什么？”

        “夫家有钱，随便她吃，反正吃不穷。听周氏在找人给她做个藏糖的地方，那回和我唠叨了一句，妹，你是做木活的，你会不会，你要是能做，我给她介绍你，她可了，酬金绝对不少。”

        果然，城里人的需求和乡下人不一样，这城里人，居然要做个别人打不开的柜收藏糖果，糖果放个半年不就发霉生虫，荆郡地处南方湿润气候，到时候整个柜都得臭了，周氏的特殊癖好，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

        君以柔想着第一桩生意上门，哪能拒绝：“周氏是要个不会被其他人打开的柜收藏她的糖果？但是，糖果这东西容易坏，到时候坏了怎么办，她不会怪罪我罢？”

        柴姐道：“你只要保证东西不被人偷就好了，周氏哪有那么苛刻，她这人除了行为怪一点，脾气还是好的。”

        二人定，柴姐过两日就去找周氏引荐君以柔，以柔谋划着做这种暗格其实也不难，无非是用些机关罢了。

        怀先生在旁听他们的聊天，等柴姐一走，笑道：“城里人的爱好真不是我们这些乡下人可以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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