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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干戈 一 (3 / 3)
然而换一面想,经过重重劫难,历经艰险坚持下来的,必也是闯营中最强悍、最坚韧的战士。就拿现在刘宗敏带的这些闯营兵士来,赵当世现他们上到将官,下到卒,几乎无一例外,都一人双马乃至三马、四马,仅这一点,就是赵营难以望其项背的。/p>
那日和田见秀同来并留在赵营的少年刘体纯这次也来了,只不过他似乎与刘宗敏关系一般,即使见了面,也并无热络之感。直到后来,他想起要为李自成赠马给赵营一事,不顾赵当世的劝阻,跑去找刘宗敏话,结果一炷香不到时间,便满脸失落,颓然归来。不必,他的要求定是给刘宗敏打了回来——李自成许下的承诺,让他自己去兑现,想敲我的马?门儿也没有。/p>
赵当世在木槽山南麓等了一会儿,见闯军都在热火朝安营扎寨,没人理会自己,也就返回褒城。到了褒城,散出去的斥候6续有来报的,其中两个点比较重要。一个是虎头关附近6续有兵马出谷。虎头关在秦岭的南端,附近有好几个隘口,结合刘宗敏之前的话可以断定,这些出谷的兵马,便是后续李自成所在的闯营大部队。另一个则是,略阳方面官军有动作,只这两日,已有大数股官兵自北汇入褒城。这也不难理解,李自成一走,陕北、关中基本上安歇了下来,洪承畴本着除恶务尽的原则,自然会紧接着筹划打击陕南群寇的军事行动。有此方针作为指导,离略阳较近的部分官军先期集结起来十分正常。/p>
虽然感觉到暴风雨即将来临,赵当世还算镇定。他之前已经差遣了先讨军右营的郝摇旗重返沔县,以作为前哨,盯梢住略阳的一举一动。综合其它几个方向的风平浪静、汉中府城内官军的不作为,赵当世判断,洪承畴下一步的主打方向,不出意外当会是西边的略阳。/p>
经过二个多月的整顿,赵营新的组织架构基本调整稳定了下来,各军各部的训练工作也开始有条不紊地展开。虽然受伤的一批高级军将中,白蛟龙、白旺等尚未恢复,无法投入军务,但在赵当世“择部分先精”的指示下,其他几部的军事工作率先展开——以赵营当下的时间、精力以及装备量,要想统一提升所有部队的战斗力绝无可能。所以赵当世先挑了像老本军吴鸣凤左营、先讨军郭虎头前营、先讨军郝摇旗右营这样的尖刀部队着重力。无论是装备配给还是人才调动,都以这几营为优先。可以,到目前为止,赵营全军可称为“能战之军”的,只能勉强算吴鸣凤、郭虎头、郝摇旗三营的七千人罢了。/p>
回到褒城后的第三日,赵营上下已开始紧锣密鼓地进行转移的筹划、准备。赵当世上午才焦头烂额处理完数件要务,午饭还没顾上吃,闯营的使者就到了。使者不是别人,田见秀是也。/p>
田见秀言简意赅,讲述了闯营当前的情况:刘宗敏先头部队已在木槽山南麓择地盘营,李自成也自北先率老本精兵与之会聚一处,其余部众,尚未全出秦岭,仍在各个谷口次第集结。/p>
比起刘宗敏,田见秀就坦诚不少,他对赵当世透露,李自成现在木槽山的人马,不足二千人。赵当世从他的话里听出了更深层次的意思:名声赫赫,堪称当今流寇第一人的李自成,手下赖以为根基、最具战力的老本兵,仅有二千人。/p>
只靠着这点骨干,就能将陕北掀得翻地覆,与洪承畴来去对峙如此长时间,赵当世扪心自问,自己做不到。英雄、枭雄乃至奸雄,能称为“雄”,皆因能做非常人企及之事。手段最高者为“英”、次之为“枭”、最卑鄙者为“奸”。赵当世感到,只凭在大部分友军都撤出陕西、高迎祥也战败而没的情况下依然坚持留守,且在官军的罗地中谋存求生至今,李自成已经当之无愧是一位枭雄。而他赵当世,还够不上“雄”字。/p>
田见秀大略了下情况,就从怀中取出一份请柬。这请柬也不知是从哪家的婚礼上抢劫来的,上面涂改了好大一块,将原文掩了去。旁边的留白处则重填上了文字。文字的内容,是邀请赵当世明夜去木槽山,与李自成及闯营的大将们会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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