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汗廷大婚（上） (1 / 4)
        “是哈达克那颜的旗帜。”莫日根拨开额头前汗水打结的头发，兴奋地站在马镫上，完全不惧敌人的弓箭，“喂，你们跑什么，兔崽子们！”围上来的骑兵如潮水般迅速退去，没有人回应他的挑衅。

        那扎将弓插入弓袋，箭囊里已经空空如也，补充道：“还有察哈尔部的旗帜。”

        这一番拼杀，胡鹏飞已经完全脱力，瘫在了马背上。

        “昂盖淖尔！到了，昂盖淖尔！（注1）”有人喊道。

        胡鹏飞迷迷糊糊躺在一辆牛拉的大轱辘车上，感觉脑子就像被风干了，像是被人敲开天灵盖，抓出用双手挤干净最后一滴脑汁，干涩的疼痛，呕了几下却什么也吐不出来。眼皮沉重，勉强睁开，瞥见莫日根骑马随行，又见他诡异地笑了笑，扔过一个皮囊到自己身上。

        他回忆起那场生死之战结束后，口渴找水喝，莫日根扔给他一个皮囊。拔掉塞子，他连喝几大口，感觉辛辣中带着一股浓香的奶味和淡淡的甘甜，味道很不错，后来的事情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次，他拿起皮囊先闻了闻，舌头舔了了舔，确认是水以后，才放心地喝了起来，五脏六腑被一股清凉滋润，说不出的舒服，这才清醒了一点，在车上支起身来，向前面看去。

        “莫日根，你给他喝的是几酿的马奶酒？”胡鹏飞耳边响起哈达克的声音，他和小巴图蒙克齐头并进走在前面，随即传来儿童咯咯的笑声。

        “我的主人，六酿的熏舒尔。”（注2）

        “看他不胜酒力，以后不要这样难为他了？”

        “是的，主人。”

        在广袤无垠的大草原上，远处有一大片纯蓝的湖泊，闪烁着点点金光，湖边洁白的羊群悠闲自得的啃食青草，不时有水鸟从芦苇中飞出，或翱翔于天际，或掠食在水面。湖边散落着数不清的敖包，炊烟袅袅，中间有一顶金顶大帐格外醒目。

        金帐内，满都海哈屯（注3）正在和国公桑海之妻济罕阿噶讨论乌纳的求婚的事，两个女人自小是闺中密友，所以无话不谈，而这次谈话事关重大。

        “科尔沁部的乌讷表明是在寻求成为大汗的资格。好吧，就算他无此心机，是真心爱你，你们是青梅竹马，他的部落兵强马壮，但是以他一己之力，成为异性可汗，他能同时抵挡住亦思马因、癿加思兰太师和瓦剌人的进攻吗，他们正愁找不到借口？退一步讲，如果你也爱他，他因你而毁灭，你忍心吗？”

        满都海雪白的脸涨的粉红，依旧沉默不语，眼角泪光盈盈。

        济罕阿噶继续进言道：“嫁给哈撒儿的后裔（注4），就会招来厄运，离开你所有的国土民众，失去你哈屯的册封！如果守护成吉思汗的血脉，你就拥有他的国土民众，让你哈屯的声名远扬！不能再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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